第一章 河口破庙
火车到了南疆小城，我们换了辆吉普车，又走了大半天的戈壁路，终于在日落前赶到了黑水河河口。
眼前的黑水河确实名不虚传，河水像是掺了墨汁，浑浊不堪，河面上飘着一层黑色的泡沫，散发着淡淡的腥气。河边的芦苇都长得一人多高，叶子边缘带着锯齿，割得人胳膊生疼。
叶亦心指着河对岸的一片废墟说：“那就是破庙，陈老师信里说的地方。”
我们找了个老乡，花了双倍的钱，才借到一艘铁皮船。船老大是个满脸皱纹的老汉，划着船的时候一个劲地念叨：“黑水河邪性得很，晚上别出门，听见水里有哭声也别回头。”
胖子笑着说：“大爷，我们就是来抓水鬼的，不怕！”
老汉白了他一眼，把船停在岸边就匆匆走了，临走前还塞给我们一小包艾草，说能驱邪。
破庙果然破败不堪，屋顶塌了大半，只剩下几面残墙，墙角长满了青苔。庙里空荡荡的，只有一尊缺了头的佛像，佛像前摆着个破碗，里面还有半根没烧完的蜡烛。
“陈老师不在这儿啊？”叶亦心有些着急，四处翻找着。
我掏出罗盘，指针在盘面上转得飞快，明显是受了磁场干扰。“这地方不对劲，”我蹲下身，摸了摸地上的泥土，黏糊糊的，还带着股腥味，“不是普通的河泥，像是……尸泥。”
胖子脸色一变：“尸泥？老胡，你别吓我，这破庙里难不成有粽子？”
正说着，叶亦心突然叫了一声：“你们看这个！”
佛像后面的墙根下，有个隐蔽的洞口，用几块石头堵着。石头上刻着个奇怪的符号，跟我祖父笔记里的龙泽国标记一模一样。
我们搬开石头，一股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洞口不宽，只能容一个人弯腰进去。我打开防水手电，照亮了里面的通道，通道壁上全是黑色的淤泥，时不时有水滴下来，“滴答滴答”的声音在寂静的通道里显得格外刺耳。
“我走前面，”我握紧工兵铲，率先钻了进去，“胖子断后，叶小姐中间，注意脚下。”
通道不长，走了约莫十几米，就到了尽头。眼前是个不大的石室，石室中央躺着个人，正是陈久。
他脸色苍白，嘴唇发紫，胸口微微起伏，看样子还有气。叶亦心连忙跑过去，摸了摸他的脉搏：“还有救！他好像中了毒！”
石室角落里放着个陶罐，里面装着黑色的液体，散发着刺鼻的气味。我闻了闻，眉头皱得更紧了：“是‘腐心水’，龙泽国的毒术，专门用来对付盗墓贼的。”
胖子挠了挠头：“那咋解啊？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吧？”
我在石室里转了一圈，发现墙上刻着几行古西域文字。叶亦心是学考古的，勉强能认出几个字：“上面说……腐心水的解药，在‘河伯祠’的匾额后面。”
“河伯祠在哪？”胖子问道。
陈久突然咳嗽了几声，艰难地睁开眼：“河伯祠……在水下……龙符……小心……水龙……”
话没说完，他又昏了过去。
我们把陈久抬到破庙的屋檐下，用老汉给的艾草点燃，驱走蚊虫。叶亦心守着陈久，我和胖子则研究起地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