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那张菩萨般的脸。
还是那副悲天悯人的温柔腔调。
顾岚看着她，看着这个前世将自己啃得骨头都不剩的女人。
心底的恨意，在疯狂叫嚣，几乎要冲破理智的牢笼。
但她的脸上，却缓缓露出了一个怯生生的，带着一丝讨好的笑容。
“沈……沈姨。”
她怯怯地叫了一声，像是受惊的小鹿。
沈玉秀的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光。
很好。
和她预想的一样，是个蠢笨、缺爱、好拿捏的软柿子。
“好孩子，该叫母亲了。”她柔声纠正道。
“母……亲。”
顾岚顺从地低下头，长长的睫毛，掩盖住了眼底那一片血色的疯狂。
沈玉秀，还有你的好侄子，好女儿。
别急。
这一世，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玩。
送你们上路的游戏……
现在，正式开始。
2 菩萨的微笑，恶鬼的算盘
沈玉秀嫁入顾家的第一天，就展现出了她“完美主母”的姿态。
她对上，孝顺公婆；对下，安抚仆人；对顾岚这个继女，更是无微不至，嘘寒问暖。
整个顾府上下，都对这位新夫人赞不绝口。
“大小姐真是好福气，来了位这么心善的继母。”
“是啊，沈夫人看着就跟活菩萨一样。”
顾岚听着这些议论，心里冷笑。
菩萨？
剥人皮，喝人血的菩萨吗？
她不动声色，完美地扮演着一个“被母爱感化”的乖巧女儿。
沈玉秀让她往东，她绝不往西。
沈玉秀让她喝药，她眉头都不皱一下。
这副顺从的模样，让沈玉秀彻底放下了心。
三天后，是顾岚母亲的忌日。
按照惯例，顾岚要去城外的相国寺，为母亲点长明灯。
沈玉秀一大早就来到她的院子，亲手为她挑选衣服。
“岚儿，穿这身素净的去吧，也显得你孝顺。”她拿起一件洗得泛白的旧衣裙。
顾岚的贴身丫鬟采月，忍不住开口：“夫人，这……这也太寒酸了，大小姐好歹是尚书府的嫡女……”
“采月，不得无礼。”顾岚却微笑着接过了衣服，“母亲说得对，祭拜亡母，本就该心诚，穿什么不重要。”
沈玉秀满意地笑了。
她又从首饰盒里，拿出一支通体碧绿的玉簪。
“这支簪子，是你母亲留下的遗物吧？戴上它，让你母亲看看，你过得很好。”
顾岚的心，猛地一刺。
这支簪子，是母亲最珍爱的物品，价值连城。
上一世，就是在这天，沈玉秀的宝贝侄子沈明浩，第一次登门。
他看上了这支簪子，沈玉秀便“劝说”她，将簪子“借”给了沈明浩。
结果，沈明浩转头就拿去当铺，换了钱去赌。
簪子，再也没回来。
这是她失去的第一件，母亲的遗物。
顾岚接过簪子，攥在手心，玉石的冰凉，都压不住她心底的灼热。
“谢谢母亲。”她乖巧地说道。
去相国寺的路上，马车里。
采月气鼓鼓地抱怨：“大小姐，您就是脾气太好了！新夫人她……”
“采月。”顾岚打断了她，声音很轻，“你觉得，府里厨房的张嬷嬷，人怎么样？”
采月一愣，不明白小姐为什么突然提这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