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离开律师事务所,菲菲开车来到父母家。母亲立即看出她有心事。

“怎么了,菲?脸色这么差。”

在童年熟悉的厨房里,喝着母亲泡的茶,菲菲几乎要全盘托出。但她忍住了,父母年事已高,不能让他们承受这些。

“只是有点累,小雨快中考了,压力大。”

母亲握住她的手:“你们最近怎么样?你和张浩。”

为什么每个人都感觉出了问题,只有她一直被蒙在鼓里?

“我们很好。”菲菲挤出微笑。

回家路上,她接到林薇妹妹的电话——一个她几乎不联系的女人。

“菲菲姐,有点事不知道要不要告诉你...”她犹豫着,“关于我姐姐...和你丈夫...”

菲菲靠边停车:“请说。”

“我上周偶然看到他们...在商场...”对方吞吞吐吐,“举止很亲密,不像普通朋友...”

原来全世界都知道,只有她生活在谎言中。菲菲感谢了她,挂断电话后终于放声大哭。

接小雨放学时,女儿担忧地看着她:“妈,你眼睛又红了。”

“过敏还没好。”菲菲强打精神,“演出准备得怎么样了?”

小雨兴奋地谈起班级的戏剧表演,她有一个小角色。菲菲听着,心中作痛。这个纯真的世界即将被粉碎。

那天晚上,菲菲睡不着。她走到小雨房间,看着熟睡的女儿。十五岁,正处于青春期的敏感阶段。如何告诉她,她完美父亲的真相?如何保护她不成为这场背叛的牺牲品?

凌晨一点,张浩发来短信:“睡了吗?想你。”

多容易啊,菲菲想着,如果他只是出差工作,这样的问候会多么温暖。现在却只是又一个谎言。

她回复:“我也想你。晚安。”

周五下午,张浩如期返回,带着给小雨的礼物和给菲菲的鲜花。他拥抱她们,仿佛分离已久。

“学校的演出几点开始?我可不能迟到。”他揉着小雨的头发。

“七点,还有时间。”小雨兴奋地说,“你要坐第一排哦!”

晚餐后,他们驱车前往学校。小雨去后台准备,菲菲和张浩坐在家长席中。

黑暗中,张浩握住菲菲的手。这一次,她没有抽回。

“出差顺利吗?”她轻声问。

“很顺利。”他微笑,眼中有一丝放松——看来她不再怀疑了。

演出开始,小雨出场时他们热烈鼓掌。张浩拍照录像,骄傲的父亲形象完美无瑕。

中场休息时,灯光亮起。张浩的手机响起,他瞥了一眼,脸色突变。

“公司急事,我去回个电话。”他匆忙离开。

菲菲知道那不是公司。她跟着出去,看见他在走廊尽头低声通话,表情温柔。

“...我也想你...周日见面再说...必须小心...”

菲菲退回礼堂,心中最后一点犹豫消失。她看着舞台上女儿灿烂的笑容,知道自己必须坚强。

演出结束,他们拥抱小雨,夸张地赞美她的表演。完美的家庭画面,裂缝被精心隐藏。

回到家,小雨兴奋地久久不能入睡。终于只剩他们两人时,张浩倒了一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