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脚步声已经到了拐角。
那一下下踩着地面的动静，让她喉咙里发不出一点声音。
她闭上眼。
腰上忽然一紧，整个人被一股大力扯了过去。
后背重重撞上墙面，震得她眼前一黑。
沈柏川的身体跟着压了上来，将她整个人都嵌进墙里。
他身上那股混着消毒水味的木头香气，堵住了她所有的呼吸。
许素心僵着身体，不敢喘气。
程和润和那个女人的身影出现在楼梯口。
“哎，这医院什么都好，就是电梯太难等了。”女人的话里带着抱怨。
“乖，走楼梯对你和儿子都好。”程和润的嗓音传了过来，“等会儿见了医生，好好问问，看我们的宝贝儿子发育得怎么样了。”
“讨厌，你怎么就知道是儿子？”
“我找大师算过了，肯定是个带把的！不像某些不下蛋的母鸡，占着茅坑不拉屎！”
那些声音从头顶飘过，越来越远。
许素心听着那些话，掌心被自己掐得生疼，身体在他怀里控制不住地发抖。
直到脚步声彻底消失，沈柏川才松开了她。
冷空气灌了进来，许素心腿一软，靠着墙壁才没滑下去。
“今晚有个晚宴，你陪我去。”
沈柏川整理了一下被她抓皱的西装袖口，说得像是在谈天气。
许素心还僵在原地，下意识想拒绝。
“我......”
“你没有拒绝的资格。”沈柏川打断她，话里没有半分温度，“还是说，你想让你女儿明天的医药费续不上？”
许素心所有的话都堵回了肚子里。
她还能说什么？
“......我知道了。”
她低着头，声音轻得快要听不见。
她先回了病房。
絮絮已经睡着了，大概是药物的作用，睡得很沉。
许素心替她掖好被角，在床边站了很久，最后才俯身，在女儿光洁的额头上轻轻印下一个吻。
走出病房，沈柏川正靠在走廊尽头的窗边抽烟，侧影在夕阳的余晖里显得有些落寞。
看见她出来，他掐灭了烟，一言不发地转身朝电梯走去。
许素心默默跟在他身后，两人之间隔着三步的距离，谁也没有说话。
黑色的迈巴赫平稳地行驶在车流中。
车厢里安静得可怕，只有空调的细微风声。
许素心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攥着衣角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
她知道自己应该沉默，可脑子里盘旋着薛教授的话，盘旋着程和润和那个女人怀孕的事，她终究还是没忍住。
她转过头，看着身旁闭目养神的男人。
“今天......谢谢你。”
谢谢你请来薛教授，也谢谢你......刚才没有让程和润发现我。
沈柏川的眼皮动都没动一下。
许素心自嘲地牵了牵嘴角，转回头去，不再说话。
就在她以为这个话题已经结束的时候，身旁的男人忽然睁开了眼。
“你以为我帮你，是因为对你还有感情？”
她猛地转头，对上他那双沉郁的眸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