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我能加你个微信吗？”他拿出手机，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服的紧张。
我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他的微信头像，是一张消防车逆着火光前行的照片，很有冲击力。
朋友圈很干净，除了偶尔转发的消防知识，就是一些队里训练的照片。
照片里的他，总是在最累最苦的位置，但脸上永远带着笑。
他身上有种奇异的反差感，穿着制服时，是无所不能的救火英雄，脱下制服，却是个会因为跟我说话而脸红的笨拙大男孩。
我们开始聊天，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再到今天的晚饭吃了什么。
我发现他虽然话不多，但懂的却不少，而且很会倾听。
我是个文艺青年，平时喜欢写点东西，多愁善感。
他是个标准的直男，世界里非黑即白，简单直接。
我们像是两个世界的人，却又被彼此深深吸引。
周末，他约我去看电影。
是一部很俗套的爱情片，我看得津津有味，他却在旁边睡着了。
电影散场，灯光亮起，我看着他沉睡的侧脸，那道眉骨上的疤痕在灯光下格外清晰。
我忍不住伸出手，想去触摸。
指尖还没碰到，他却忽然睁开了眼睛，眸子里一片清明，哪有半分睡意。
他抓住了我的手，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禾禾，我不是故意的，最近队里集训，太累了。”
我脸一红，想把手抽回来。
他却握得更紧了，掌心滚烫，带着薄薄的汗。
“苏净禾，”他看着我，眼神认真得可怕，“我喜欢你，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电影院里人来人往，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颗石子，在我心湖里砸出了滔天巨浪。
我看着他，看着他眼里的光，和他眉骨上那道疤。
我知道，这道疤背后，一定有一个惊心动魄的故事。
我也知道，选择了他，就意味着选择了无数个担惊受怕的日夜。
可我还是点了头。
“我愿意。”
他笑了，像个得了糖的孩子。
那天晚上，他送我回家，路灯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快到楼下时，他忽然停住脚步，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
打开，里面不是戒指，而是一个用子弹壳打磨成的哨子，上面歪歪扭扭地刻着一个“禾”字。
“这是我第一次出现场，从火场里捡回来的弹壳，我把它做成了哨子。”他把哨子挂在我的脖子上，“禾禾，以后不管遇到什么危险，吹响它，我一定会来救你。”
他的语气郑重得像是在宣誓。
我摸着胸口冰凉的哨子，心里却一片滚烫。
可就在这时，他口袋里的对讲机忽然刺耳地响了起来。
“一中队注意，城南美食街后厨发生火灾，迅速出警！”
他的脸色瞬间变了，刚刚还温柔似水的眼神，刹那间变得锐利如刀。
他甚至来不及跟我说一句再见，只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转身就冲进了夜色里。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消失的方向，手里还攥着那个没来得及送出去的亲手编织的平安符。
那一刻，我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我的男朋友，他的生命，不只属于我。
02
陈祁越这一走，就是整整两天。
没有电话，没有微信，像是人间蒸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