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珩遣荣林备好马车,携数件补品,与苏绾同出宫,向丞相府行去。一路之上,萧珩缄默不语,苏绾亦未发一言。
苏绾:“殿下稍候,妾身先进去,让父亲与嫡母恭迎太子殿下。”
言罢,苏绾下车,荣林轻叩丞相府大门,一小厮前来应门。
“二小姐!您怎地回来了?”
苏绾道:“父亲和嫡母何在?”
苏绾进门行至前堂,父亲苏盛与嫡母郑倾然见苏绾归来,面露惊异之色。
郑倾然:“这不是太子殿下的苏侧妃吗?莫非,是太子遣你回来,劝你父亲与楚云那老贼握手言和?”
苏绾:“苏夫人,我虽然是苏家的女儿,但如今是太子侧妃,太子乃未来大幕之君主,尔等见到我不行礼也罢,竟敢出言不逊。倘若为太子殿下所闻,此乃以下犯上之大罪。”
苏盛:“苏绾,当日你出嫁,爹为你备下诸多嫁妆,只为你嫁入东宫后,能为苏家在太子面前争得些许颜面。而今你嫁入东宫已月余,爹遭楚云当街鞭打,却无法出这口恶气。你在太子面前,当真是一句话都说不上吗?”
郑倾然:“太子妃姓楚,太子殿下定会偏袒楚氏一族,苏绾这不得宠的侧妃,自是无法助力苏家。”
苏绾:“嫡母说的是,若我帮不上苏家,那么嫡姐,一定是帮衬了许多吧?四皇子身为贵婿,有没有替苏家说过一句话,或者有没有来过丞相府对父亲进行宽慰?”
郑倾然哑口无言:“锦儿,锦儿不贪慕荣华,嫁的是四皇子。四皇子现在还没有封爵,自然是说不上话,苏绾你不要强人所难。你自己在东宫不得宠,嫉妒锦儿在四皇子处做正妻、掌管一切事务。太子能遣你一个人在这夜深露重的时候来丞相府劝和,足以见得,太子心中根本就不在乎你!”
苏绾笑道:“嫡母怎么就这么确定,我是一个人回来的?”
郑倾然大笑:“不然呢是你带了东宫的几个奴才,就算是有人陪伴你了吗?想必此时,太子正陪着太子妃,听着太子妃吹得枕边风,明日就要帮着楚氏一族,继续轻贱文官!”
“孤没想到,丞相府竟然是这样看孤的!”
苏绾第一次觉得萧珩的声音好听,这也是她第一次这样仔细、认真的打量自己的夫君。
萧珩穿着整副缂丝织就的明黄袍服,肤色白皙如温润的玉。两道眉骨生的极高,其下嵌着深潭似的眼眸。
苏绾不禁感叹,这么好的一张脸,却是个恋爱脑,若不是这一世,苏锦拼了命的想去嫁四皇子萧瑜,怕是你还要走上那条谋反的不归路。
苏盛和郑倾然完全没想到太子会陪苏绾一同来丞相府,二立刻起身请安。
“老臣参见太子殿下,不知太子殿下大驾光临,老臣有失远迎!”
萧珩:“苏丞相,刚刚你说孤一定会偏袒楚氏一族,孤虽和太子妃伉俪情深,但是孤也是大幕的太子,一切以国事为重,以后这样的话就不要说了。”
苏绾心中暗自冷笑,萧珩还言及国事为重,若非自己穿书带动他,他怕是早已站在皇上的对立面楚氏一族那边了。
苏盛:“老臣坚信皇上与太子会公正地处理此事,老臣只是上朝途中,恰巧撞见楚将军凯旋。楚将军一言不合便挥鞭抽打那毫无缚鸡之力的文臣,此等行为,实非君子所为。”
萧珩:“孤与苏侧妃特意挑选了一些上等的高丽参赐予苏丞相滋补身体,另有一支唯有西域才有的天山雪莲。”
苏盛:“老臣谢过太子殿下携侧妃亲临府中探望,也多谢皇上与太子殿下的关怀。”
萧珩:“今夜有暴雨,在宫内跪地的文臣们年事已高,若被秋雨淋湿,恐难以承受。苏丞相还是去劝慰一下文臣们,早些回去歇息吧。”
苏盛:“文臣们皆是因心痛老臣所遭受的耻辱,才自发前来。老臣实难劝动他们。”
苏绾:“父亲,自女儿嫁入东宫,殿下对女儿关怀备至。太子妃乃殿下嫡妻,按常理殿下心中应偏向楚氏一族。然而如今殿下却带着女儿来到丞相府,探望父亲。现今楚氏一族战功赫赫,又于西北战事大获全胜。此事令皇上与太子殿下颇为为难,若是父亲能主动退让一步,皇上与殿下必定会明白父亲以国事为重,以大局为重。”
萧珩凝视着苏绾,她在东宫独守空空房,却能为了劝和丞相,言及在东宫生活安好。反观太子妃,却未曾为自己夫君着想,一心只想让自己站在楚氏一方。
萧珩亦道:“绾儿虽为侧妃,但在孤心中,苏丞相亦是孤的岳父。倘若岳父此次能主动退让,化干戈为玉帛,孤也会向父皇进言,让众臣知晓苏丞相的大度与品性。”
这是萧珩第一次叫苏绾绾儿,如此亲切的称呼也让嫡母郑倾然很是恼火。看样子庶女苏绾在东宫日子过得还算不错,可是她的亲生女儿,在清晖苑却被四皇子冷落一旁。
苏盛:“太子殿下请放心,老臣为了皇上和殿下也会吞下这口气,只愿皇上和殿下不为难。老臣看到绾儿在东宫侍奉太子得当,也倍感欣慰。”
见目的达到,萧珩便说:“孤还有些政务要办,苏侧妃可稍在娘家停留片刻,一会让荣林送你回宫,也好和苏丞相叙叙父女情谊。”
苏绾:“妾多谢殿下体恤。”
萧珩转身走出丞相府,苏盛很是高兴:“绾儿,你没让父亲失望,看来太子殿下对你很好。虽然这次父亲要做出让步,但是这口恶气早晚有一日要出去。你在东宫一定要抓紧时间夺得太子宠爱,诞下太子长子。身为太子妃,没有子嗣是大错,等以后太子登基了你若有子嗣,这皇后之位便是你的了。”
嫡母不干了:“老爷你偏心,咱们锦儿在宫中你不闻不问,却如此关心庶女,锦儿知道后该有多心寒。”
苏盛:“当初是锦儿主动去嫁四皇子的,四皇子不得皇上喜欢,又不能为苏家出力。太子如此看重苏家,看重绾儿,我自然是要多多关切绾儿的。”
没错书中的苏盛就是这样一个人,因为嫡妻出身高贵所以从小他看重苏锦。但是当苏绾步步高升,苏盛又开始高看这个庶女,都是他的垫脚石罢了。他挨那几鞭子,是他应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