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蓉,”我叫了她的名字,而不是“娘”,“我给过你们机会了。”
陈蓉一愣,随即尖声道:“你叫我什么?你这个不孝女!”
“我再问你最后一遍,”我无视她的叫骂,往前走了一步,“渡金丹这件事,是你,还是喻铮,还是你们所有人,一起商量好的?”
我的眼神很冷,声音更冷。
陈蓉被我看得有些发毛,但一想到三叔公马上就到,她又挺直了腰杆:“是又怎么样?这是你身为喻家女儿的本分!是你欠我们的!”
“我欠你们的?”我笑了,“好,很好。”
我不再说话,转身走回蒲团上,重新盘膝坐下。
我闭上眼睛,开始调理体内乱窜的灵气和受损的经脉。
陈蓉和喻铮见我“认怂”了,以为我怕了,脸上都露出了得意的神色。
“算你识相!”喻铮恶狠狠地说,“等三叔公来了,看我怎么炮制你!”
我没有理会他们。
因为我知道,好戏,才刚刚开始。
三叔公?
一个靠丹药堆上去,气血早已衰败的金丹初期老头而已。
我倒要看看,今天,到底是谁,要被清理门户。
5
三叔公来得很快,而且不是一个人来的。
我爹喻德几乎把喻家所有沾亲带故、有点头脸的人物都给请来了。
一时间,我这小小的洞府,变得跟菜市场一样热闹。
为首的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鹰钩鼻,法令纹深得能夹死蚊子,手里握着一把黑漆漆的戒尺,应该就是所谓的“镇魂尺”。他就是三叔公,喻山。
他身后,跟着我大伯、二伯、四叔、五叔,还有几位平日里最爱嚼舌根的婶娘和姑姑。
乌泱泱十几口人,把我洞府门口堵得严严实实。
我娘陈蓉一看到救兵来了,立刻扑到三叔公脚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开始哭诉。
她的话术很高明,绝口不提要我金丹的事,只说我闭关走火入魔,性情大变,还打伤了亲哥哥,简直丧心病狂。
我哥喻铮也配合地躺在地上,哼哼唧唧,脸色惨白,一副随时要断气的样子。
“三叔公!您要为我们做主啊!”我娘哭喊着,“这孽障已经被夺舍了!再不制住她,我们喻家就要完了!”
周围的亲戚们也开始窃窃私语。
“哎哟,看着喻灵平时挺文静一姑娘,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肯定是修炼太快,根基不稳,才招来了心魔!”
“可不是嘛,女孩子家家的,那么拼命修炼干嘛?早点嫁人才是正经事。”
“打伤亲哥哥,这可是大逆不道啊!”
三叔公喻山听完我娘的哭诉,又看了看地上的喻铮,脸色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那双浑浊又锐利的眼睛,像刀子一样落在我身上。
“喻灵,”他开口,声音苍老而威严,“你可知罪?”
我睁开眼,平静地看着他,也看着他身后那一张张或伪善、或贪婪、或幸灾乐祸的脸。
这场面,还真是个标准的审判大会。
罪名:大逆不道。
审判官:家族长辈。
证人:我那戏精爹娘和哥哥。
就等着我这个“罪人”跪地求饶了。
“三叔公,”我缓缓站起身,拍了拍衣袍上不存在的灰尘,“在问我罪之前,你是不是该先问问,他们为什么会不顾‘生死关’的禁令,强行闯入我的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