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被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极度焦急和恐慌的表情取代!
“薇薇!你怎么了?快出来!”他突然开始用力拍门,声音猛地拔高,充满了真实的恐惧:“我刚才好像看到有人从阳台跳下去了!我担心你!你快出来!别吓我!”
拍门声又急又重,震得门板嗡嗡作响。
我吓得从马桶盖上跌下来,瘫软在地。
混乱!
极致的混乱!
一边是眼前丈夫惊恐万状的警告和急促的拍门声,言之凿凿有外人入侵。
一边是手机里未来自己冷冰冰的指控,证据确凿他手握凶器。
我该信谁?
我到底该信谁?!
手机屏幕再次亮起,像最终的审判:
“看,这才是他真实的样子。快从窗户跑!”
附言之下,是一张刚刚传来的、模糊不清却让人头皮炸开的照片——拍摄角度极低,像是从门缝里偷拍的。
照片里,是陈浩的脸。
因愤怒和一种难以形容的狰狞而扭曲的脸。完全陌生。
跑!
必须跑!
那张扭曲的脸像烙铁一样烫在我的视网膜上,彻底击碎了我最后的侥幸。
门外是歇斯底里的拍门声和陈浩近乎崩溃的哭喊:“薇薇!回答我!你没事吧?!该死!你等着,我去拿钥匙!你别怕!”
他的声音听起来那么真实,充满了绝望的关切。
如果是演戏,那他的演技足以捧回所有奖杯。
但我不敢赌。
冰锥的寒光和照片里的狰狞,比任何声音都更有说服力。
3 逃亡之夜
“从窗户跑!去小区后面的废弃凉亭!快!” 手机再次命令,不容置疑。
我连滚带爬地扑向浴室窗户,幸运的是,为了通风,窗户早就开了一条缝。老式的窗栓有点涩,我拼命用力,指甲几乎掰断,才终于把它完全拉开。
冷风瞬间灌入,让我打了个寒颤。
楼下是松软的草坪。这里是二楼。
顾不上那么多了!
我深吸一口气,手忙脚乱地爬出窗户,闭着眼往下跳。
下坠的时间很短。
砰地一声,我摔在草地上,脚踝传来一阵刺痛。但求生的本能让我立刻爬起来,一瘸一拐地、疯狂地朝着小区后门的方向跑去。
夜风吹在脸上,像刀子一样。我赤着脚,穿着单薄的睡裙,狼狈得像条丧家之犬。
身后似乎传来窗户被猛地推开的声音,以及陈浩声嘶力竭的呼喊:“薇薇——!!你去哪儿?!回来!危险!”
他的声音被风扯碎,听起来遥远而扭曲。
我不敢回头,拼命跑。
小区里的路灯昏暗不明,树影幢幢,仿佛每一片阴影里都藏着那个拿着冰锥的、熟悉的陌生人。
快到后门时,邻居张阿姨正好遛狗回来,看到我,惊讶地瞪大了眼:“哎哟,薇薇?大晚上的你怎么……”
她的话说到一半,突然卡住了。
是的,卡住了。
就像电影画面突然掉帧一样。
她的嘴巴还保持着么的口型,但声音消失了。不仅如此,她的脸——在我跑过她身边的那零点几秒里——猛地模糊了一下!
不是眼花的那种模糊。
是整个五官、整个轮廓,像信号不良的电视屏幕,剧烈地抖动、扭曲,变成一团无法辨认的像素马赛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