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霍家庄园，梧桐叶被风卷着贴在雕花铁门上，寒意顺着门缝往客厅里钻。宋雨薇捏着咖啡杯的手指泛白，目光像淬了冰，直直钉在玄关处那个拎着旧小提琴盒的小女孩身上。
“霍司寒，你让一个来路不明的野孩子进家门，是想让整个京圈看霍家的笑话吗？”她声音尖利，打破了客厅里的沉寂。
被点名的男人坐在沙发正中央，黑色西装衬得他肩宽腰窄，下颌线绷得笔直。他没看宋雨薇，视线落在小女孩攥着琴盒带子的小手上——那双手纤细，指节却因为用力而泛白，像极了五年前那个雨夜，方晚攥着他衣角时的模样。
“我叫念念。”小女孩抬起头，睫毛纤长，眼睛亮得像浸在水里的黑曜石，“我妈妈叫方晚，我来找爸爸。”
“爸爸”两个字落地，客厅里的空气瞬间凝固。宋雨薇猛地站起来，咖啡泼在地毯上，留下深色的渍痕：“方晚？那个五年前卷着你的钱消失的女人？她的种也配来霍家认亲？小乞丐，赶紧滚出去！”
她说着就要去推念念，手腕却被霍司寒一把攥住。男人的力道大得惊人，宋雨薇疼得蹙眉，却看见霍司寒眼底翻涌的情绪，有震惊，有难以置信，还有一丝她从未见过的慌乱。
“谁让你动她的？”霍司寒的声音冷得像冰，“霍家还轮不到你做主。”
宋雨薇正要反驳，楼梯上传来拐杖敲击地面的声音。霍老爷子穿着一身深色唐装，脸色沉得吓人：“宋家的丫头，我霍家的客人，也是你能随便骂的？”
他走到念念身边，弯腰时动作有些迟缓，却特意放柔了声音：“孩子，别怕，爷爷在。”
宋雨薇脸色惨白，还想辩解，却被老爷子身边的保镖架住了胳膊。“把她送回宋家，告诉宋老，管好自己的孙女，别再让她来霍家丢人现眼。”老爷子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宋雨薇挣扎着被拖出去，客厅里终于恢复了安静。
霍司寒蹲下身，视线与念念平齐。他想问的话太多，想问方晚这些年在哪里，想问念念今年几岁，想问她们这些年过得好不好，可话到嘴边，只化作一句沙哑的：“你……今年五岁了？”
念念点点头，小手紧紧攥着琴盒：“妈妈说，我五岁生日的时候，就能来找爸爸了。”
霍司寒的心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五年前，方晚离开的时候，他还不知道她怀了孕。这些年，他派人找了她无数次，却杳无音信，原来她带着他们的孩子，在某个他不知道的地方，独自熬过了这么多日子。
“饿不饿？厨房炖了汤。”霍司寒伸手，想摸一摸念念的头，却见她往后缩了缩，眼底闪过一丝怯意。他的手僵在半空，心里泛起一阵酸涩——是他，错过了她的成长，让她对自己如此陌生。
老爷子看着两人之间的隔阂，轻咳了一声：“念念，跟爷爷去吃饭，爷爷让厨房做了你爱吃的糖醋排骨。”
念念看了看霍司寒，又看了看老爷子，小声说了句“谢谢爷爷”，才跟着老爷子往餐厅走。霍司寒跟在后面，看着她小小的背影，脚步沉重得像灌了铅。
餐厅里，水晶灯的光芒落在精致的餐具上，念念却只敢小口小口地喝汤。霍司寒坐在她对面，看着她碗里几乎没动的排骨，心里不是滋味。他刚想开口，却见念念突然捂住肚子，脸色变得苍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