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有些刺眼，她微微眯起眼，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属于猎手的弧度。
游戏，现在才真正开始。看谁，能笑到最后。
3
苏渔没选咖啡馆，也没约餐厅，而是把见面地点定在了一家嘈杂喧闹、烟雾缭绕的街机厅。这里音乐震耳欲聋，灯光光怪陆离，满是半大孩子和寻求刺激的年轻人，完美避开了“周一叔系”赵总平时出没的所有场合，也极大降低了被其他“复仇者联盟”成员意外撞见的风险。
她到得早，没玩，只靠在角落里一台老旧的跳舞机旁，看着屏幕上炫目的箭头飞舞，心里快速复盘。赵总，赵明楷，建材起家，身家厚实，有点油腻，特别要面子，掌控欲强，且疑心病重。送她的那块表，她当时随口提过喜欢，他第二天就让人送来，带着一种“看，老子多大方”的施舍感。他老婆是家族联姻，性格强势，管得极严。去年三亚，他借口考察项目，实际带了个小模特去度假，行程隐秘，知道的人寥寥无几。
谁捅给他老婆的？苏渔之前没细想，只当是正宫娘娘手段通天。现在串联起来，秦屿那张人畜无害的脸浮现在眼前——当时他刚“入职”对方公司不久，似乎还帮她分析过赵总送的这块表保值潜力如何，问得天真又好奇。她当时只觉得这小奶狗真可爱，连奢侈品都懂一点，现在想想，他分明是在套话，确认礼物价值，顺便评估赵总的软肋所在。
好个秦屿，不，顾屿。下棋下得够深够毒。
赵明楷来了，穿着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高尔夫球衫，脸色铁青，眼神里压着怒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他显然不习惯这种地方，皱着眉避开几个横冲直撞的少年。
“苏渔！你最好真有什么要紧事！”他几乎是用吼的，但在巨大的电子音乐声中也只是勉强可闻。
苏渔没接话，抬手递给他一杯在旁边奶茶店买的、加了双份珍珠的廉价奶茶。
赵明楷愣了一下，嫌恶地没接。
苏渔也不在意，收回手自己吸了一口，慢悠悠地说：“赵总，火气别那么大。想想你老婆现在是不是在查你助理的电脑？想想你三亚那个项目的尾款，是不是卡得莫名其妙？”
赵明楷脸色骤变：“你怎么知道？！”他助理是他远房亲戚，算是心腹，三亚项目的细节更是公司机密。
“我怎么知道不重要。”苏渔靠着跳舞机，屏幕的光在她脸上明明灭灭，“重要的是，谁不想让你好过。你以为是我？我图什么？图你以后不给我买包了？还是图你老婆找上门来扇我耳光？我没那么蠢。”
她顿了顿，看着赵明楷阴晴不定的脸，抛出核心炸弹：“那块表，我没卖，也没戴出去招摇。但它现在，确实不在我手里。”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有个你我都认识的人，前段时间‘借’走了它，说是欣赏一下。顺便，可能还用你的名义，给你老婆的闺蜜发了点‘贴心’的问候和‘不小心’拍到的照片。哦，可能还用某些方式，提醒了一下你三亚那边的合作方，关于你资金链的一点‘小道消息’。”
苏渔语速平稳，眼神却锐利如刀，紧紧盯着赵明楷的反应。她的话九分真一分假，真假混杂才最难分辨。表是秦屿某次去她公寓时“好奇”拿去“看看”的，当时她沉浸“热恋”，没多想。其他的，是她根据秦屿的手段和赵明楷最近的倒霉状况反向推导出来的，逻辑严丝合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