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跟着她的脚步,飘到了我弟的公司。
顶层办公室,秘书把沾血的日记本递给江绪。
“江总,这是方梨让前台给你的。”
“说是你姐姐的东西。”
江绪原本想要接过的手,因看到本子上残留的血迹,嫌恶地缩回去。
“别以为故意放两滴血,我就会心软。”
“你念。”
秘书不敢迟疑,打开日记本念了起来。
“2017年12月18日,晚上,我被弟弟关进了地下室,好冷好冷。”
秘书的话音刚落,江绪的脸瞬间黑了一个度。
他抬起头,眼中的厌恶不减反增。
“江念的招式真是一如既往的恶心,继续!”
秘书被吓得愣在原地,下一秒慌忙开口。
今天,我被弟弟关进了地下室,好冷好冷。
因为弟弟认为我推了夏雨荷。
她趁弟弟不在,闯进我的房间,看见我吃药后。
一把抢过我的药,恶毒开口:
“病秧子你也配吃药,你怎么不跟你爸妈一起去死,留在这里碍事!”
“要不你现在就死吧,这样江家就是我和江绪的了。”
我嗤笑一声,她只是我哥带回来的一个保姆,竟敢觊觎江家。
她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指手画脚?
我懒得理她,结果她撕毁了弟弟送我的一幅画。
画的背后有我特意挂上去的全家福。
夏雨荷看见后,撕得更彻底了。
我愤怒起身想推开她,可惜被她侧身躲过,我惯性地摔在地上。
眼睁睁看着她将撕碎的碎片扔到窗外,再不见踪影。
弟弟回来后,她故意在我面前摔倒,说是我推得她,还要打她。
弟弟把她扶起护在怀里,看我的眼神是我从未见过的狠厉。
他寒着脸,冷冷地开口:
“立刻和雨荷下跪道歉,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我通红着眼,声音沙哑地说:
“我没推她,她是故意摔倒的。”
可谁知他竟丝毫不理我的解释,直接让管家将我推入地下室。
还剥了我身上的厚衣服。
“我没你这样的恶毒的姐姐!”
“什么时候和雨荷下跪道歉,你就什么时候出来。”
我在地下室瑟瑟发抖,冷到几近晕厥。
可第二天等弟弟上班后,夏雨荷进来把我狠狠羞辱了一顿。
剥光我的衣服,把我扔在了外面。
大雪皑皑,我被来寻我的方梨带回了家。
最后夏雨荷竟和弟弟解释说是我自己逃出来的。
五年了。
夏雨荷被带回来五年了。
这短短五年,可带给我的痛苦却贯穿一生。
我们的父母早在我们小时候去世,那时起我就担起了保护弟弟的责任。
我知道弟弟迟早有一天会结婚生子,作为姐姐我也希望他幸福。
可我接受不了他喜欢夏雨荷喜欢的不分是非,只要关于她的事,连我都要让步。
从前爸妈留给我的东西,却因为弟弟觉得夏雨荷可怜,把它全部转入夏雨荷的名下。
家里光线最好的房间留给她,财政大权留给她,就连晚上吃什么菜,都要她决定。
而弟弟只会一味地和我说:
“雨荷她从小就可怜,姐姐你就让让她。”
可是他的让让,永远没有尽头。
最后让着让着,我发现,这里好像是夏雨荷的家。
我成了一个外人,在自己家里寄人篱下地生活。
一个被弟弟带回来的保姆,悄无声息地声息地抢走我的一切。
包括我最亲爱的弟弟。
我还是一直让着,给自己带上宽宏大量的枷锁。
只是我太在乎弟弟了。
他是我唯一的亲人啊。
爸妈临终前,拉着我的手让我照顾好弟弟的那一刻。
他就比我自己的性命还重要。
所以我一次一次安慰自己,没关系,弟弟喜欢就好。
从那以后,无论夏雨荷想做什么,我都默默忍受着。
如果这样能让弟弟开心的话,我愿意在家当一个隐形人。
却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后果,我的心脏加速衰竭。
去检查的时候,医生断言我已时日无多。
心理医生说我在有心脏病的基础上,加上长期的情绪不佳,导致心衰。
而夏雨荷的出现,却是我心衰的根源。
于是我开始住院,一旦情绪不稳就控制不住地大哭。
弟弟起初很心疼,天天来陪我说话逗我开心。
时间一长,他也不耐烦了。
他说我在医院一点事都没有。
认为我在装病,想引起他注意,容不下夏雨荷。
他给我办了出院手续,强行拔了我的针头带我回家。
无论我怎么解释,他都只相信他所看到的。
从那以后,我和弟弟的关系变得更差了。
我受不了他这样陌生的态度,情绪崩溃地跑去了爸妈的墓地。
爸妈的新房子真远,我走了整整六个小时,腿累得发抖。
我坐在爸妈墓前,哭着说出了所有委屈。
直到电闪雷鸣,我抹了抹眼泪对爸妈告别。
“爸妈我下次再来看你,我要回去了。”
快下雨了,从小时候起,弟弟就最怕雷雨天。
我要快点赶回去。
可直到走到门口,看见那对吻的难舍难分的人影时。
我才发现,弟弟好像再也不需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