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口蛇心?本尊洗白整顿
她曾以绝情证道,伏尸百万睥睨三界。 游戏人间百年,却见道门养妖取胆,佛寺藏匿婴孩,名门正派比魔更肮脏不堪。 昔日令人闻风丧胆的女魔尊轻叹:“原来错的,从来都不是魔……” 一道血色符令冲天而起,旧部魔将纷纷觉醒—— “属下等,恭迎尊上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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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魔窟沉寂太久了。
血月悬空,枯骨铺就的王座上,玄衣女子支颐而坐,指尖一枚血色符令缓缓旋转,其上游走的暗光,比星辰更冷,比深渊更寂。
下方,黑压压的魔将旧部匍匐于地,岩浆河在他们铠甲的裂隙间投下流动的红光,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硫磺与血锈的气息。他们沉默着,狂热的目光却死死钉在王座之上,等待着一声令下,便可再掀滔天血浪。
但她只是厌倦地一挥手,符令悄无声息地没入袖中。
“散了。”
声音不高,却斩钉截铁,碾碎所有期盼。
百年。于她不过弹指。
人间烟火,红尘颠倒,她换一身素衣,走入那熙攘凡尘。市井吆喝,孩童嬉闹,书生论道,夫妻拌嘴……起初只觉得嘈杂,像隔着水幕看一场拙劣皮影。
她见过老农为一碗稀粥叩谢地主恩德,也见过乞儿为半块馊饼打得头破血流。见过书生金榜题名抛却糟糠,见过商贾一朝破产亲朋离散。
爱恨痴缠,贪嗔怨妒,不过如此。她冷眼旁观,心湖里那层万载寒冰,似乎更厚了几分。
直到那一日,江南烟雨朦胧。
她坐在临河茶肆,听几个行商唾沫横飞地说着新鲜事。
“听说了吗?青云观又显灵了!求子得子,求药得药,香火旺得不得了!”
“可不是,张真人是活神仙呐!尤其那用千年妖胆炼制的‘灵犀丹’,听说能活死人肉白骨……”
“啧啧,就是价码太高,凡人谁消受得起?不过听说啊,那取胆的妖……”说话的人压低了声音,挤眉弄眼,“就关在观后黑潭里,用铁链穿着琵琶骨,日日割取,惨哟……”
女魔尊端起粗瓷茶碗,茶水浑浊,倒映着窗外灰蒙的天空。千年大妖?她记得其中几个,也曾啸傲山林,搅动风云,如今竟被囚于一方道观,沦为药引。
她放下茶碗,铜板落在桌上,一声轻响。
身影消失于茶肆,再出现时,已在青云观后山禁地。阵法森严,于她形同虚设。
黑水潭腥臭扑鼻,铁链锈迹斑斑,缠着一具几乎看不出原形的躯体,鳞片剥落,露出暗红的肉和森白的骨。一道士正用玉刀熟练地剖开妖腹,取出墨绿胆囊,小心翼翼的置入玉盒。那妖物浑身痉挛,发出极低沉的、破碎的呜咽,巨大的兽瞳里是一片死寂的绝望。
取胆道士脸上,竟还带着悲悯而肃穆的神情,仿佛在进行某种神圣仪轨。
她静静看着,袖中的手指无意识蜷缩了一下。
离开青云观,她一路西行。
传闻西天佛土,大慈光寺有送子观音宝像最为灵验,求子者络绎不绝,香火鼎盛,佛光普照。
她化作寻常妇人,混入信徒之中。宝相庄严,梵唱声声入耳,涤荡人心。住持大师面容慈和,眼神温润,为信徒摩顶赐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