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強自鎮定,耳根卻不受控制地發熱。

他非但沒放,反而俯身湊近,溫熱的呼吸幾乎拂過我的耳廓,用只有我倆能聽到的聲音低語:

"白日裡,臣替公主解了圍。公主是否該有所回報?"

"什麼回報?"

我心跳如擂鼓。

他目光沉靜,卻像藏著洶湧的暗流,緩緩掠過我的唇瓣,最終定格在我的眼睛上,那裡面翻湧著我讀不懂的複雜情緒和……某種勢在必得的暗芒。

"比如,離那些所謂的『青年才俊』遠一點。"

他終於鬆開手,指尖離開時似有不舍的流連。

轉身離去前,他留下一句輕飄飄卻重若千鈞的話:

"公主的婚事,太后做不了主,其他人,更不行。"

我怔在原地,被他觸碰過的手腕肌膚依舊滾燙,空氣裡彷彿還殘留著他侵略性的氣息。

蕭煜,你究竟想做什麼?

我們之間,那早已被深埋的過去,難道你還記得?

2

萧煜那句“其他人,更不行”像魔咒,在我耳边回响了好几天。

他凭什么?

就凭他如今权倾朝野,连我的婚事都能一手遮天?

心绪纷乱间,记忆却不合时宜地翻涌上来。

那时他还不是摄政王,只是被先帝召入宫中陪伴当时还是太子的皇弟的萧家世子。

一个雨夜,我迷路躲在偏僻宫檐下哭,是他浑身湿透地找到我,把唯一干爽的外袍裹在我身上,背我回去。

他的背脊单薄却温暖,声音故作老成:

“别怕,以后我护着你。”

还有那次他被其他世家子弟刁难,我笨拙地替他解围,他眼睛亮得惊人,偷偷塞给我一包松子糖,说:

“公主,以后我的糖都给你。”

少女心事,就像那糖纸,小心翼翼藏着,以为无人知晓。

可后来呢?

先帝一纸诏令,萧家几乎一夜倾覆,他被远远打发去边关,生死不明。

我那点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的懵懂情愫,成了深宫里又一个不能言说的秘密。

“公主,摄政王又增派了一队侍卫过来,说是…加强护卫。”

青黛的声音打断我的回忆,语气里带着担忧。

我走到窗边,看着院里那些明显比皇宫侍卫更精悍、眼神只忠于萧煜一人的“守卫”,胸口堵得发闷。

这哪是保护,分明是监视,是圈禁!

他强势地介入我的生活,一如他干预我的婚事。

这份无处发泄的憋闷,在听到翰林院张院士因直言进谏被萧煜下令羁押候审时,达到了顶点。

张院士是少数还关心幼帝、敢说真话的老臣。

我不能再忍。

我直接去了他的议事殿。

他正与几位大臣议政,见我进来,眸色微动,摆了摆手,其他人立刻躬身退下,殿内只剩我们二人。

“公主何事?”

他放下朱笔,姿态是放松的,仿佛料定我会来。

我深吸一口气:

“摄政王,张院士年事已高,对朝廷忠心耿耿,即便言语有失,也罪不至此。请王爷网开一面。”

他眼神瞬间冷了下去,周身气压骤降:

“朝政之事,公主还是少过问为好。”

“他谏言的是陛下读书之事,关乎圣上,我为何不能问?”

我被他这态度激起了火气

“王爷是否太过独断专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