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最后的签名
工作人员把两份文件推过来。
“二位确认一下，信息无误的话，就在这里签字。”
我拿起桌上的笔。笔尖在“陈默”两个字的右下角落下。黑色墨水渗入纸张。
我对面的林晴也拿起了笔。她的动作很轻。签完，她把笔放回原处，笔帽盖上，发出一声轻响。
工作人员收回文件，盖上红色的章。两个章，一左一右，印得很正。
他把两个红色的本子分别递给我们。
“好了。”
我接过本子，放进口袋。
林晴把本子放进她的手提包里，拉上了拉链。
她站起来。
“我要去找我的爱情了。”
她说完，转身朝门口走去。
我看着她的背影，直到门在她身后关上。
我拿出手机，解锁屏幕，点开一个App。
界面上显示：停车时长，58分钟。
我点击支付。
屏幕上跳出数字：12元。
我走出房间，穿过大厅，推开民政局的玻璃门。
阳光照在脸上。
我走到停车场，找到我的车。
拉开车门，坐进去，关上门。
车内的空气很闷。
我发动汽车，开出停车场，汇入车流。
回到家门口。
我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插进锁孔，转动。
门开了。
我走进去，反手关上门。
玄关处，林晴的鞋子不见了。鞋柜上，她放钥匙的那个小托盘也不见了。
我脱下鞋，换上拖鞋。
客厅的沙发上，靠枕少了一个。茶几上，她用的那个带碎花的杯垫没有了。
我走到阳台。
她养的那几盆多肉植物，连同花盆，都不见了。只剩下窗台上几个浅浅的印子。
我走进卧室。
衣柜门开着一半。里面，属于她的那一半是空的，只剩下几个衣架。
床头柜上，她的那盏台灯、相框、几本书，都没了。
我走回客厅，在沙发上坐下。
电视屏幕是黑的，映出我的影子。
我拿起遥控器，没有按。又放下了。
我拿起桌上的水杯，是空的。
我站起来，走到厨房，打开橱柜。
她买的那套印着卡通猫的碗，不见了。我常用的那只白色马克杯还在。
我拿起杯子，走到饮水机前，接了半杯水。
我喝了一口。
水是凉的。
我端着杯子，走回客厅，又在沙发上坐下。
我看着对面的墙壁。
墙上挂着我们的结婚照。照片里，我们两个都在笑。
我看着照片，把杯子里的水喝完。
我站起来，走到墙边，把照片摘下来。
我把它反过来，面朝墙，靠在沙发旁边。
我回到沙发坐下。
屋子里很静。
窗外的天色一点点暗下来。
路灯亮了。光从窗户照进来，在地板上拉出一道长方形。
我坐在黑暗里。
很久。
我开口，声音有点哑。
“爱情是什么？”
眼前，一道蓝光闪过。
一行字，出现在我面前的空气里。
【人生复盘系统】
【正在激活... 10%... 35%... 78%... 100%】
【激活成功】
【本系统致力于帮助宿主复盘人生关键节点，探寻生命本质，重塑自我认知】
【祝您使用愉快】
蓝色的字悬浮在半空中，发出微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