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台上，林晴的身体颤抖了一下。
她慢慢地转过身，看向卧室的方向。
脸上还有泪痕。
她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
卧室的门关上了。
客厅的灯也暗了。
阳台上，她一个人站在黑暗里。
【记忆回溯结束】
眼前的画面消失了。
我又回到了黑暗的、空无一人的客厅。
手里还端着那个已经空了的水杯。
杯子从我手里滑落。
啪。
一声脆响。
杯子在地上摔得粉碎。
碎片溅开。
有一片，弹到了我的脚背上，划开一道口子。
血渗出来。
我没有动。
我看着阳台的方向。
那里，现在是空的。
3 没有终点的旅途
地上的碎片和血迹还在。
我坐在沙发上。
窗外的天，从黑色，变成深蓝，变成灰白，最后亮起来。
鸟叫声传进来。
楼下有汽车发动的声音，有人说话的声音。
新的一天开始了。
我站起来。
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脚背上的伤口传来一阵刺痛。
我没有管它。
我走进书房，打开电脑。
屏幕亮起，映着我的脸。
我新建了一个Word文档。
我在文档的最上方，敲下三个字。
“辞职信”。
我把信写完，连接打印机，点击打印。
打印机发出嗡嗡的声音，吐出一张纸。
我拿起桌上的笔，在纸的末端签上我的名字。
陈默。
我走出书房，回到卧室。
我打开衣柜，拿出一个黑色的旅行包，扔在床上。
我从衣柜里拿出几件T恤，几条裤子，几双袜子，塞进包里。
我走进卫生间，把牙刷、毛巾也塞进包里。
拉上拉链。
整个过程，没有发出太大的声音。
我背上包，走出卧室。
经过客厅时，我停下脚步。
我看着地上的碎瓷片，看了一会儿。
然后我转过身，走到玄关。
我从口袋里掏出家门钥匙，那一串我用了二十年的钥匙。
我把它放在鞋柜上。
我打开门，走了出去。
我把门轻轻带上。
锁舌落下的声音很轻。
我走进电梯。
电梯里只有我一个人。镜面映出我的样子。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电梯下到地下车库。
门开了。
我走出去，找到我的车。
一辆开了八年的旧车。车身上有些灰尘。
我拉开车门，把包扔在副驾驶座上，然后坐进驾驶位。
我发动汽车。
引擎的声音在空旷的停车场里回响。
我开着车，沿着盘旋的坡道，开出地库。
阳光照进来，很刺眼。
我开出小区，汇入早高峰的车流。
路边是我每天上班都会经过的早餐店、便利店、药店。
我开过公司楼下。
我没有停车。
我继续往前开。
穿过城市。
高楼越来越少，道路越来越宽。
我看到前方的高速公路入口指示牌。
上面写着不同的方向，通往不同的城市。
我没有减速。
我打着转向灯，驶上匝道。
车辆并入高速公路的主干道。
我的车在中间的车道上。
两边，一辆辆车超过我，又或者被我超过。
我握着方向盘，看着前方的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