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裁员那天，全部门都替我憋屈。
领导当众“安慰”我：“要不来我家小区当保安吧？”
我努力憋笑憋得脖子酸，只能一个劲地说“谢谢”。
他永远不会明白我在谢什么。
第二天，我准时登门拜访。
不是去应聘保安，是去收租。
1.
周一下午的部门例会，气氛比往常更凝重几分。
经理周生伟，今年也已经三十二，但仗着早爬上去几年，自以为做了领导就万无一失，于是最爱把“三十五岁危机”挂在嘴边，尤其喜欢敲打我这个软弱无能的“标杆”。
他照例端着一杯9.9的某牌咖啡，唾沫横飞地总结着上周工作，话锋一转，提到了裁员风波。
“公司最近的情况，大家也都知道。大环境不好，上面下了硬指标，每个部门……唉……”
他叹了口气，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扫过全场，最后，不偏不倚地落在我身上，随后又轻轻移开。
“大家压力也别太大，好好干就行了。”
“但某些年纪偏大、学习能力跟不上、成本还高的，还是要小心些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
这说的是我吗？
我低下头，掩饰住内心的狂喜，落在周生伟眼里，成了恐惧。
来了，终于要来了！
我家老房子前几年拆迁，分了八套房，卖了一半，又投资了几套房产，现在每个月光租金就比我这破程序员的工资翻倍还多。
上班？
纯粹是为了堵住爸妈和老婆那句“年纪轻轻就在家躺着像什么话”。
散会后，周生伟果然把我单独留了下来。
小会议室里，空调冷气吹得人起鸡皮疙瘩。
他慢悠悠地啜着咖啡，摆足了姿态：“弛哥，你今年三十五了吧？”
“是，伟哥。”我配合地点头，表情沉重。
“家里两个娃，开销大。老婆又没工作，全靠你一个人扛着。”他语带同情：“上次季度绩效，你又是C。这次优化的指标……我也很难做啊。”
他特意强调了“C”，好像这能要了我的命似的。
我没说话，心里确实有点不爽。
我想着，既然我来上班了，那我就得好好干。
于是新项目我先报，要加班我顶上。
结果周生伟这脑子里不知道装的什么，反而因此觉得我是部门里最好拿捏的。
干活最多的是我，背锅的也是我，绩效考核常年是C。
那个只会拍马屁的小李却能拿A。
次数多了，同事们都替我憋屈，我自己倒变得无所谓起来。
加上老婆生了二胎，我也懒得再加班。
每天没事到点就走。
此时听到周生伟还在装模作样唧唧歪歪，我努力保持低头的姿势，不让他看见我疯狂上扬的嘴角。
脖子还怪累的。
周生伟见我不说话，以为我被现状打击了，语气里多了点不易察觉的得意和期待：“补偿金我帮你争取到了N+1。这几天收拾一下吧，好好……重新开始。”
他特意加重了最后四个字，带着点奚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