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沈砚之握手机的十指瞬间僵硬，连呼吸都变得缓慢起来。
再次听到姜璐的消息，他心里闪过一瞬间的诧异和烦躁。
“老刘，你们是不是弄错了？那个女人她贪图荣华富贵，看我跌入谷底，二话不说便拿走了最后的一点财产，丢下我跟慕廷逃到了国外，我不相信她有什么难言之隐。”
“而且，就算是她回来了，怎么还敢有脸跑到沈宅门外招摇过市？你们说的那个人多半不是她，再仔细查清楚吧。”
对面的老刘叹了口气，宽慰老朋友道：“砚之，你也不要一直困在过去，走出来才能有新生活，我知道姜璐逃跑的事情对你的打击十分沉重，你就当她死在国外了吧。”
“而且你现在跟姜媛不是感情如胶似漆嘛，马上孩子也要出生了，慕廷也不会孤单，那个女人后悔也来不及了。”
说到这里，沈砚之的面色终于缓和了不少。
“嗯，我知道，我会给慕廷和媛媛他们更好的生活，其他的再也不去想。”
沈砚之挂断了电话，儿子不确定地抬头看着他。
“爸爸，刘叔叔找到那个女人了吗？”
“应该不是，你刘叔叔他们大概是弄错了。那个女人要是真这么惨，肯定还会回来找我们要钱，毕竟她一向爱钱如命。现在多半过得滋润极了，哪里还想得起来我们父子俩。”
沈慕廷黯然低下头，很快又扬起来笑脸：“嗯，爸爸说的没错，以后我们都不提那个扫兴的女人了。姜媛妈妈那么好，我们要每天都逗她开心，这才是我们的幸福家庭。”
我的大脑昏昏沉沉，可还是把父子二人的对话都听了进去。
他们对我失望透顶，根本不会想到我是身不由己。
听到儿子称呼我为那个扫兴的女人，心尖仿佛插上一把锋利的匕首，剜得我生不如死。
眼泪难以控制地顺着我的脸颊流淌下来，打湿了病床上的枕头。
我浑身的血液流失得差不多，输血袋换了一次又一次。
浑身无力的我只能张嘴发出模糊不清的呜咽声。
那医生语气似有不忍：“诶，你怎么哭成这样，再忍忍，马上就好了。”
旁边作为辅助的小护士左右看了看我，惊奇说道：“咦，她的耳朵后面这块梅花胎记，好别致，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呢。”
闻言，沈慕廷竟然第一时间转过头来。
“护士姐姐，你在说什么？”
“就是这个女人啊，她左耳后边有一块紫红色梅花胎记，我也是刚刚才看到。”
沈慕廷朝我走了过来，他小心翼翼伸出小手，扒开我的耳朵，仿佛要将那块血肉看出一个洞来。
“这个胎记，跟那个女人的一模一样......”
他转头看向自己的父亲：“爸爸，你快来看看，这个是不是妈妈的胎记，我不会认错的......”
皮鞋踩地的声响变得靠近，我能感受到沈砚之靠近我时胸膛中沉闷的心跳声。
我呜咽动了动身体，眼泪汹涌而出。
他的手拂过我的耳朵，带来一阵酥麻电流。
“果真是跟姜璐一模一样的梅花胎记......”
“你到底是谁？姜璐不可能混成你这个样子？你落魄成这样，怎么都不可能是我认识的那个姜璐！”
他的吼声几乎要震碎我的耳膜。
然而，不等我再多看他一眼，便支撑不住昏迷过去。
沈砚之整个人呆住了。
医生护士乱作一团。
“病人的情况很不理想，立刻采取急救措施！”
“现在有没有办法给她做DNA鉴定？”
“那也得等她把命保住才能检测，现在你们先出去等待吧，不要耽误我们救人。”
沈砚之跟沈慕廷来到了走廊上，两个人都是沉默。
他忽然想起来刚刚慌乱中，跟这个女人对视的那0.5秒钟。
她眼里的绝望，不甘，懊悔，是那样强烈。
如果她真的就是刘栋哲所说的从东南亚逃过来的，那他又做了什么......
沈砚之不敢再去想更多的可能，窒息感紧紧包围着他。
沈慕廷面容呆滞，淡淡开口：“爸爸，她就是那个女人，对吗？她回来了。”
可是，他的妈妈那么爱美爱干净，怎么可能变成疯疯癫癫的流浪汉，怎么可能毁容，还变成了不会说话的哑巴......
沈砚之摸了摸儿子的头：“现在还不能确定，别着急，等她度过了危险期，给你跟她做一次亲子鉴定，就能知道真相了。”
话虽如此，只有沈砚之自己知道，他现在心急如焚。
恰巧，刘栋哲在这个时候打来了电话。
沈砚之迅速接起来。
“砚之，你得做好心理准备。事情的真相可能比你想象的还要难以接受。”
沈砚之脑子里逐渐清明，应声道：“好，我来警局找你，亲自看看真相到底是什么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