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则在自己的寝宫,让太医处理手臂上那道看起来吓人、实则只伤了皮肉的伤口。
心腹在一旁低声汇报。
“陛下,一切按计划进行,沈家的几个重要党羽,已经以谋逆罪下狱。”
我看着铜镜里,自己那张年轻又陌生的脸。
“鱼饵已经下了。”
“就看沈修之那条大鱼,什么时候坐不住了。”
这场刺杀,是我送给沈若嫣的礼物。
一份让她亲手撕开家族伪善面具的礼物。
也是我清洗朝堂,最锋利的一把刀。
5、
沈修之的势力,一夜之间被削去大半。
他像一只被困在笼中的猛兽,坐立不安。
他想不通,我为何会突然对他发难,而且证据确凿,让他毫无还手之力。
情急之下,他通过一条隐藏多年的秘密渠道,送了一封信给沈若嫣。
信的内容很简单。
让她找机会,用毒杀了我。
事成之后,他会拥立她的儿子登基,她依然是这个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这封信,被我的暗卫原封不动地截获,送到了我的案头。
我看完,笑了。
沈修之,你终究还是太急了。
我没有烧掉信。
我拿着信,去了沈若嫣被软禁的宫殿。
我将信丢在她面前。
她捡起信,看完之后,脸色惨白如雪。
“你兄长的耐心,不太好。”
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现在,朕给你一个选择。”
“杀了我,用我的命,去换你和你儿子的前程。”
“或者……帮你兄长,体面地‘消失’。”
她瘫坐在地上,陷入了天人交战的巨大痛苦中。
一边是血脉相连的兄长和家族,一边是她视若性命的儿子。
我没有催她。
第二天,我做了一个安排。
我让内侍“无意”中,引着她走到了御马监附近。
她看到了她的儿子。
那个曾经金尊玉贵的小太子,此刻正穿着破旧的衣服,被几个太监按在泥水里。
他们抢走了他怀里仅有的一个馒头,还对着他又踢又骂。
“小杂种!还当自己是太子呢?”
“你娘都成皇上的女人了!你就是个野种!”
孩子满身泥污,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却死死护着怀里那个被踩烂的馒头,不肯哭一声。
沈若嫣的心,在那一刻,碎了。
所有的犹豫和挣扎,都被滔天的母性彻底淹没。
她疯了一样冲过去,将儿子紧紧抱在怀里。
当晚,她来到我的寝宫。
她跪在我面前,双眼通红,声音嘶哑。
“我要求,与沈修之当面对质。”
我同意了。
阴暗潮湿的天牢里,兄妹二人终于见面。
沈若嫣没有哭闹,她只是拿出那支白玉簪。
“哥,你告诉我,当年的林殊,到底是不是被冤枉的?”
沈修之看着她,又看了看牢房外负手而立的我。
他知道,一切都完了。
他突然大笑起来,笑声里充满了不屑和嘲讽。
“事到如今,问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是,林殊是我陷害的。我不但陷害他谋反,我还伪造了他通敌的证据。”
“你以为你送他簪子,他把你当白月光,我就不知道?”
他凑近牢门,压低声音,用最恶毒的语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