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的是一个驼背的老奶奶。
她走进鸡舍，赶了赶老母鸡。
老母鸡拍拍翅膀跳走。
老奶奶弯下腰，从老母鸡的窝里掏出了两个蛋。
「嗯……又可以给红娃煎鸡蛋吃了。」
我听到老奶奶喃喃自语。
红娃？
看来这家里有一个小孙子。
没等我细想，老奶奶往我这边走了过来。
我屏气凝神。
老奶奶离我越来越近。
我小心避让。
老奶奶来到了我面前。
我拘谨地低下了头。
老奶奶走远了。
我：？
啊？
我不死心地一转身，踩到了旁边一个翘起的干树枝。
「啪嗒。」
老奶奶停下了脚步。
她回头一瞅，揉了揉眼睛。
我拍拍翅膀。
老奶奶凑近几步，弯腰。
「我这眼神，这一小团是个什么东西……」
我被提溜了起来。
一只干瘦的大手攥住了我，把我移到了眼前。
「哦！」
「怎么有一只小鸡？」
老奶奶疑惑。
「这是哪来的小鸡？」
？
合着我不是附身到本地鸡上的。
我是凭空出现的穿越鸡。
4
我晕了过去。
不能怪我。
实在是小鸡仔的身板太小太脆弱。
再醒来，我被好好放在了干草堆上。
老奶奶似乎已经接受了我的出现。
我从鸡舍门缝里往外看。
她正坐在门口的小板凳上择菜。
旁边蹲了一个像年画娃娃一样的小孩，眉心间一颗红痣。
有那过路的庄稼汉，扛着锄头经过，和她打招呼。
「徐奶奶，择菜呢！」
「红娃瞧着又长大了些！」
徐奶奶循声望去，眯了眯眼，向庄稼汉挥挥手。
「是咧是咧。」
「红娃，快和你乔叔问好，叫乔叔！」
红娃乖乖地站起来，喊了一声乔叔好。
庄稼汉走过，红娃复又蹲下。
他蹲在徐奶奶旁边，有样学样地要帮徐奶奶择菜。
「奶奶，你眼睛不好，我帮你。」
红娃的声音奶声奶气。
徐奶奶摸了摸红娃的头。
「我们红娃真懂事，这么小就要帮奶奶干活了。」
「没事，红娃玩去吧，奶奶择了多少年菜了，不用眼睛看都能行哩。」
我看着这一幕，歪了歪头，想起了自己的奶奶。
和红娃一样，我也是从小和奶奶一起生活。
我嘎嘣一下没了，也不知道奶奶要怎么办。
我心情低落，垂下头。
眼睛尿尿了。
黄昏时分，炊烟袅袅升起。
徐奶奶端了一碗面出来，拿出一个空碗，匀了几口给自己，然后把大碗留给红娃。
「红娃，快来吃饭了。今天家里的母鸡下了蛋，奶奶给你煮了鸡蛋面。」
红娃乖巧地坐在桌边，拿起筷子。
我闻着蛋香和面香，肚子咕噜一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