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回事啊？
我跑到院子里，找到一处小水洼。
阳光下，清澈的水倒映出黄色的鸡身。
和我头上红红的鸡冠。
7
完了。
全完了。
我可以是只鸡。
但不能是只公鸡。
母鸡能下蛋，徐奶奶不会杀母鸡。
公鸡没有这个功能。
徐奶奶还惦记着给红娃炖鸡肉。
我闭上了眼睛。
天要亡我。
我缩在鸡舍里，冥思苦想数日。
「咯咯——咯咯哒！」
老母鸡又下蛋了。
我羡慕地看过去。
真好啊。
老母鸡下完蛋，矜贵地一抬屁股，抖了抖羽毛，出去溜达了。
只留下窝里两个洁白的蛋。
等等。
蛋。
我一扫萎靡，哒哒地跑到老母鸡窝前。
这个老母鸡是徐奶奶的宝贝。
和别的母鸡不一样。
它一天能下两个蛋。
我伸长脖子，盯着洁白圆润的蛋。
它有两个蛋耶。
我左顾右盼。
老母鸡出去晒太阳了。
徐奶奶牵着红娃去王二婶家唠嗑去了。
我伸出罪恶的翅膀。
经过一个月的适应磨合，我现在已经十分适应鸡的身体了。
我用两个翅膀搂住一个蛋，小心地捧在胸前。
下了两个蛋，借一个给我用用也没啥！
反正最后也是进到红娃肚子里。
我捧着蛋，蹑手蹑脚地挪回了自己的窝里。
把蛋放进窝里，我用翅膀摸了摸蛋壳，长舒一口气。
幸好徐奶奶眼神不好。
只要我的窝里有蛋，我就是母鸡。
我骄傲地挺胸抬头。
8
徐奶奶很快就接受了我是个母鸡的现实。
她只是很疑惑。
「一个鸡下两个蛋，两个鸡怎么还是两个蛋……」
她转过身盯着老母鸡，纳闷道：
「老家伙，你以前都生两个蛋的，怎么现在每天只有一个蛋了？」
老母鸡是真正的鸡，听不懂人话，也不会数数。
她抖抖羽毛，溜溜达达地四处找虫子吃。
我心虚地低下了头。
徐奶奶的生活很忙碌，这点小事她很快就抛之于脑后了。
活下去了。
我热泪盈眶。
还是老天保佑，徐奶奶眼神不好，从来没看清过我的红冠子。
但是这个家里还是有眼神好的。
有一天，我一如既往地进行我的挪蛋大业。
一抬头，红娃正蹲在鸡舍外面，歪头瞅我。
哦莫。
我僵在原地。
红娃看着我，目不转睛。
我讪讪地把蛋放到窝里。
红娃站了起来。
我两只爪子内八地对在一起，羞愧地低下了头。
红娃扒着鸡舍的木门，两眼发光。
我咽了口唾沫，内心一片悲凉，做好了变成鸡汤的准备。
红娃走进鸡舍。
我闭上眼睛，伸长脖子等着被抓。
只听扑通一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