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班花比,我没有美貌。
跟他的小娇妻比,我一点也不可爱。
甚至有着夜幕垂落时的阴沉,淡淡的忧郁。
我像丢失了一角的圆。
不对,像丢失了圆的一角。
碎了一地。
军训的视频在第二天才有时间放出来。
记录着大家训练时的辛苦,有趣的小事,最后是汇报演出的内容。
原来,我晕倒后,大家重新走了一遍流程,视频里从头到尾都没有我。
同学们三三两两讨论演出那日的精彩,只有我,蜷缩在角落里,没有人跟我讨论。
我像一只被丢弃在垃圾场的小狗,没有人在意。
视频终于看完,最后的最后,画面出现一张照片。
是我拿着队旗踢正步的画面,应该是我训练时有人偷偷拍下的。
旁边写着几个字:最飒标兵知念。
我的眼里泛起水光,黑板旁程骁的身影渐渐模糊。
他好像也在看我,灿烂地笑起来。
这是关于程骁,最甜的记忆。
03
班里分到一块文化墙,在安排负责人的时候出了问题。
大家都忙着联谊,参加社团,谈恋爱,程骁问了好几个会画画的同学,都被客气地拒绝了。
程骁在讲台上左右为难。
“各位艺术家,赏我个面子,或者我可以替你们去联谊、谈恋爱,能不能帮一把我这个没有艺术细菌的土包子?”
人最终还是没选出来,因为我去食堂打饭的时候,看到程骁端着颜料,往墙上画不像宝宝的海绵。
我鼓起勇气走上前。
“班长,要不我来吧?我也学过一点绘画。”
学过是骗他的,因为家里穷,根本没有多余的钱让我挥霍在这些事情上。
画画是我学习之余最大的爱好,美术老师说我有天赋,所以指点过我。
我拿过颜料盘,熟练地调色、起形、上色。
吃过午饭,我又回去赶工。
这是为程骁做的第一件事,我迫不及待想尽快完成。
墙有些高,我站在高凳上才能够到上面的部分。
一群男生走过,其中一人不知说了什么,其余几个人“切”了一声就围过去打他。
被打的人猛推一把,其中一人撞到我脚下的凳子上。
我捧着颜料从天而降。
有人惨叫:“我去!”
我闭着眼摔下来,却没有撞到地面。
好几秒后。
“嗨,瞎眼妹,颜料都泼我身上了,你闭眼做什么?”
我睁眼,被我压在身下的人是军训被罚的男生。
墨绿色的颜料顺着他额前的卷毛流下来,像从泥坑爬出来的金毛。
我赶忙起身,胆怯地说:“对不起。”
跟他一起的几个男生又开始起哄。
“呀,仇泽宇,这位女同学以身为球,这是选婿呢。恭喜你,喜得良缘。”
我低着头往旁边挪了两步。
仇泽宇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又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颜料。
这下,他更像绿脸罗刹鬼。
“倒霉,怎么每次碰到你都没好事?你不应该叫瞎眼妹,该叫你倒霉妹。”
他们走了,我站在原地,还在回味“倒霉”两个字。
是啊,我周围的人都很倒霉。
妈妈生我的时候难产,救回了命,可再也不能生育,家里只有我一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