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狱那天,只有当年被我救下的仇家之女来接我。
她递给我一部手机:“您离开这五年,世界已经变了。”
屏幕上正播放着徒手捏爆子弹的超能者视频。
我轻笑:“超能力?挺有意思的。” 指尖凝聚出微光,那是我在牢里打磨了1825天的复仇工具。
女孩突然跪地:“求您救我家族。”
“为什么找我?”
“因为视频里那个捏子弹的人...”
“正在追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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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狱的铁门打开。
沉闷的金属摩擦声碾过荒草疯长的地面,敞开一条污浊的缝隙。
沈厉站在门下,仰头,天是种浑浊的灰白,像捂久了的尸布,掺着铁窗框了五年的那种铁锈色。
阳光砸在脸上几乎没有温度。
风倒是烈,卷着砂砾和干枯的草屑,抽打着他的光头和身上那套洗得发白、摞着补丁的旧衣服。
五年。
一千八百二十五天。
时间在这里被拉扯得变形,唯有这风,和门口那两个站得笔直、眼神却空荡的警卫,和五年前他进去时一模一样。
他眯了下眼。瞳孔适应着过分开阔的视野,狱墙太高,把天都切窄了。
墙外,空无一人。
预料之中。
他那些“兄弟”,他打下的“江山”,他不要命换来的“义气”,早该在他进去的那天就喂了狗。
或许更早。
他抬脚,沿着墙根下被踩秃的小路往外走。鞋底薄,硌着碎石。
然后他看见了一辆车。
黑色的,流线型,静伏在荒芜里像一头蛰伏的兽。
车旁站着一个人。
女人。
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西装,裙摆刚到膝下,一丝褶皱也无。
她没化妆,脸孔素白,头发在脑后挽得紧实。
她看着他,眼神静得像深潭的水,看不出是恨,是惧,还是别的什么,只有微微抿紧的唇线,泄露出极细微的紧张。
沈厉脚步没停,目光从她身上滑过,落向更远处空旷的公路。
不认识,或许是哪个仇家派来“送行”的。
他懒得费神。
擦肩而过时,女人开口了,声音清泠,压得很稳。
“沈先生。”
沈厉没停。
“家父,宋至诚。”
这个名字,让沈厉的脚步骤然钉死在原地。砂砾在他鞋底发出轻微的碎裂声。
他慢慢转过身,上下重新打量她。
宋至诚的女儿。
宋至诚——那个当年被他亲手送进医院重症监护室,差点直接送进火葬场的男人。
宋至诚好像确实是有个女儿,当时好像还在念书,听说吓得躲去了国外。
没想到长这样了。
也没想到,敢来这里。
“宋老板,”沈厉开口,嗓子像生了锈,磨得粗粝,“还没死?”
女人脸上血色褪尽,但站姿依旧笔挺。
“托您的福,还活着。”
她从身后拿出一个牛皮纸文件袋,递过来,“家父说,您今天出来 这是您进去时,身上的一些东西,物归原主。”
沈厉没接。
他看着那袋子,嗤笑一声:“宋至诚什么时候这么讲规矩了?”
他当年几乎打爆她老子的头,抢了他的地盘,断了他的财路。
这算什么?以德报怨?
女人举着袋子的手很稳,没收回:“家父还说,时代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