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她留在那里,也免得她受苦了。

谢景琰嘴角勾起一抹苦涩。

平安在一旁看得心惊。

当年殿下潜龙在渊,自身难保时,都不忘省出一半的月例养着暗卫去寻。

后来被立为太子,根基未稳就敢动用禁军势力排查。

这几年,坐稳太子之位后,更是几乎把大燕翻了个底朝天。

为此不惜得罪外戚勋贵,落了个耽于私情、不顾社稷的话柄,连陛下都数次敲打。

殿下年近二十五岁,身边连个伺候的侍妾都没有,这在历朝历代里都是独一份的。

为此,不知道遭了多少朝臣的攻讦、宗室的非议,平白扛了多少压力。

一年年过去,希望越来越渺茫。

殿下也一点点沉寂下去,整个人就像块万年寒冰一样冷硬,处事也越发狠戾果决,偶尔的谈笑都是算计。

只有在夜深人静,点燃梨花香时,才会放松片刻。

如今竟不找了?

“是。”

平安愣了愣,随即躬身应道。

不过这样也好,本就是不存在之人,殿下能彻底放下,未必不是解脱。

等平安退出去,殿内重归寂静。

“娇娇......”

谢景琰低声呢喃,长睫垂下,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

那声音里裹着无尽的眷恋,脆弱又充满死寂。

他抬手,指尖轻抚腕间的红绳。

这是唯一跟着他回来的东西,是她亲手为她带上的。

谢景琰想用力将这红绳,狠狠勒进自己皮肉里,却又不敢太用力,生怕毁了这唯一的念想。

他目光落在桌旁那只紫檀木盒上,盒盖半掩着,里面盛着的梨花香。

“将这东西撤下去......”日后不用再上了

谢景琰开口,声音干涩,后面那句话却卡在喉咙里,怎么也吐不出来。

侍立一旁的太监垂着眼,屏声静气地等着下文。

谢景琰手指死死攥着拳,指尖发白。

他明明是想彻底断了念想,不再留有私情,日后好好处理公务,做个好太子,做个明君,给天下黎民一个交待。

等老了,就从宗室过继个有才能的,以此继承大统。

等死了,就葬到她出生的地方去,离她近一点。

或许千百年以后,她读到这段历史时,或许会夸赞一句明君,他的事迹能在她心里浅浅留下一笔。

除此之外,他实在不知道怎么跨越漫漫时间长河,向她表达他的思念。

可等到真要让他放下,一点点把所有念想抹去之时,心口却像是被生生剜去一块,空得发疼。

“没事,下去吧。”

良久,他才哑声说道。

太监依言退下,殿内重归寂静,只剩下梨花香在空气里无声地弥漫。

谢景琰抬手按在眉心,重新拿起一本奏折,开始批阅。

还是舍不得。

他终究还是不能接受彻底放下她。

以前怎么就没有多陪陪她呢?

总想着忙事业,觉得她可有可无。

经常留她一人独守空房,除了空旷的别墅、冰冷的包包和刷不完的卡,其余什么都没给她。

甚至连一句像样的承诺都没给过她。

田娇娇看着眼前的空间,热泪盈眶,她虽然失去了卡上温暖的余额,但也得到了传说中的空间啊!

她真的好高兴......才怪!

眼前一片空荡荡、雾蒙蒙、一片死寂,什么都没有。

“灵泉、灵田呢?”

不应该是入眼如仙境一般,她喝下灵泉洗筋易髓,脱胎换骨,最好还能听得懂兽语,再和王爷、太子、将军来一个浪漫邂逅吗?!

小说上都是这么写的啊,怎么到她这里就成了极度简易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