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流窜过身体的剧痛和麻痹感尚未完全消退,耳边先被一阵尖锐的咒骂和细弱的哭声灌满。
“哭哭哭!就知道哭!跟你那个没用的妈一个德行!” “这点钱都拿不回来!白养你这么大了!真是废物!”
林晚猛地睁开眼,剧烈的头痛让她一阵眩晕。入眼是斑驳发黄的墙壁,一盏昏黄的白炽灯悬在房梁下,身下是硬得硌人的木板床,盖在身上的薄被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霉味。
这不是她的公寓。
她不是在直播演示空气炸锅美食时,不小心碰到了漏电的插座吗?
没等理清思绪,一个怯生生、带着哭腔的童音在床边响起:“妈…妈妈…你醒了?念念给你吹吹,不痛痛……”
林晚循声看去,一个约莫三四岁的小女孩正踮着脚,用瘦得可见骨头的小手,拿着一块破旧的湿布,笨拙地给她擦额角。女孩面黄肌瘦,穿着件洗得发白的旧褂子,大眼睛里盛满了恐惧和泪水,却努力地想对她笑。
就在这一刻,庞大的记忆洪流般冲进脑海。
她竟然重生到了1985年,成了一个同名同姓的二十二岁军嫂林晚身上。
原主性格懦弱,被重男轻女的娘家疯狂吸血,用各种名目从她这里抠钱去补贴弟弟。偏偏她嫁的军官丈夫陆峻常年驻守部队,性子冷硬,对这份包办婚姻毫无感情,只每月按时寄回生活费,人很少回来。
原主今天又一次听信娘家的话,想多要钱给弟弟买手表,结果在刚才的通话里被丈夫冷声拒绝,又羞又气又怕被娘家责怪,竟一下子厥了过去。
而眼前这个小豆芽菜,就是原主和陆峻的女儿,陆念念。
“砰!”房门被猛地推开。
一个吊梢眼、颧骨高耸的中年妇女叉着腰站在门口,唾沫横飞:“躺尸躺够了没?没用的东西!连自个儿男人都拿捏不住,白长这张脸了!赶紧起来再去给陆峻打电话!要不回钱,你看我饶不饶了你!”
这是原主的母亲,赵金花。
记忆里,就是她不停撺掇、逼迫原主,也是她骂得最凶。
林晚还没说话,窗外就飘进来邻居王婶子那极具穿透力的嗓音:“赵家嫂子,又训闺女呢?不是我说,你家晚妹子也得争点气,瞧她那窝囊样,怪不得陆军官不乐意回来!这家属院谁看得起她哟!”
这话像一把尖刀,精准地捅在原主一直以来的痛处上。
赵金花脸上更挂不住,狠狠剜了林晚一眼:“听见没!我的老脸都让你丢尽了!赶紧的!”
小念念吓得浑身一抖,哇一声哭出来。
赵金花更烦,伸手就要去拧孩子的嘴:“嚎丧呢!小赔钱货!”
就在她那粗糙的手指即将碰到孩子脸蛋的瞬间,一只苍白却异常有力的手猛地攥住了她的手腕。
赵金花一愣,低头对上一双冰冷彻骨的眼睛。
那还是她那个三棍子打不出个屁来的闺女?
林晚慢慢坐起身,头痛和眩晕因这极致的愤怒而消退。她甩开赵金花的手,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意:“我的女儿,还轮不到你来动手。”
赵金花被那眼神冻得一哆嗦,随即暴怒:“反了你了!你敢这么跟我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