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弛脸色微变:“昭儿,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那便不必说了。”云清昭转身,步摇在阳光下划出一道冷冽的弧线,“本宫这就进宫面见父皇,解除婚约。”
她走得决绝,没有回头看牧弛瞬间苍白的脸,也没有看肖玥眼中一闪而过的得意。
轿帘落下,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声音。云清昭端坐着,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五年。她等了五年,等来的竟是这般羞辱。
牧弛啊牧弛,你太小看我云清昭了。
皇宫,御书房。
云帝看着跪在面前的女儿,长叹一声:“昭儿,牧弛立下赫赫战功,如今是云国军权在握的大将军。你当真要解除婚约?”
云清昭抬头,眼中没有一滴泪,只有冰冷的决绝:“父皇,牧弛当众羞辱儿臣,便是羞辱皇室。若儿臣忍气吞声,皇室颜面何存?”
“可他提出以平妻之礼迎娶那女子,已是给足了面子...”
“父皇!”云清昭打断他,“儿臣宁愿终身不嫁,也绝不与人共夫。请父皇下旨解除婚约,否则儿臣只好自请削发为尼,长伴青灯古佛。”
云帝沉默良久。他了解自己这个女儿,性子刚烈,说得出做得到。最终,他挥了挥手:“罢了,就依你吧。”
圣旨传到将军府时,牧弛正在安抚哭泣的肖玥。
“牧郎,公主是不是很讨厌我?都是我不好,若不是我...”
“不怪你。”牧弛温柔地拭去她的眼泪,“昭儿只是一时气愤,我会让她接受你的。”
话音未落,宫人宣旨的声音传来。听着解除婚约的旨意,牧弛的脸色一点点沉下去。
他没想到云清昭如此决绝。
五年征战,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只会许诺的少年。边境的风沙教会他一个道理:权力才是最重要的。肖玥是边境守将之女,救过他的命,更重要的是,她手握她父亲留下的边防布阵图。
他需要那份布阵图,也需要一个温顺听话的妻子。云清昭太过耀眼夺目,从来不是他能完全掌控的。但他确实对她有情,也需要她公主的身份来巩固地位。
原本打算以平妻之礼迎娶二人,既得实权,又不失体面。没想到...
“牧郎?”肖玥怯生生地唤他。
牧弛回过神,勉强笑了笑:“无妨,我会让陛下收回成命的。”
然而接下来的日子,牧弛屡次求见云清昭,都被拒之门外。朝堂上,云清昭一反常态开始参与政事,提出的边防策略句句切中要害,连最挑剔的老臣都暗自点头。
牧弛开始感到不安。他记忆中的昭儿是明媚张扬的,会骑马射箭,会吟诗作画,却从不关心朝政。如今这个冷静睿智、在朝堂上侃侃而谈的女子,陌生得让他心惊。
更让他不安的是,云清昭似乎在与镇北王世子走得颇近。那世子手握重兵,若是与公主联姻...
不行,他绝不能允许这种事发生。
一月后,宫中夜宴。
云清昭一袭紫金宫装,坐在云帝下首。她漫不经心地晃着酒杯,目光扫过席间众人。
牧弛坐在武将首位,身旁是已然显怀的肖玥。那女子穿着正红色的衣裙,那是正妻才能穿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