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手臂上一阵锐痛,鲜血瞬间涌了出来。

孟嘉树闻声冲进来,看到的正好是我捂着流血的手臂,和李菲晕倒在地、脸色惨白如纸的画面。

他第一时间冲过去抱起了李菲,对着闻讯赶来的护士焦急地大喊:“医生!快叫医生!她是不是又病发了?!”

他甚至,没有来得及看我一眼。

3、

那晚,孟嘉树还是连夜赶回来取燕窝了。

看到我坐在沙发上,手臂缠着新鲜的纱布,他微微一愣,随即蹙眉,走近想查看:“怎么了?伤口还疼?”

“我看过了,口子不深,应该问题不大。菲菲她是个病人,情绪极端是正常的,她本性真的不坏,只是太爱我了,受不了刺激。”

接着便开始责备:“还有,你在电话说什么让她死不死的。太不尊重人了。”

“其实,她很可怜,你没必要针对她。”

见我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不说话,他叹了口气,试图伸手来碰我的脸,被我嫌恶地躲开。

他的手僵在半空,脸色有些难看,却依旧耐着性子,试图用道理说服我:“英卉,你别这样。她是胃癌晚期!我答应了她,要陪她走完这最后一程。你一向最善良最通情达理了,一定能理解我的,对吧?”

“孟嘉树,”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干涩得发哑.

“如果那一刀,割得再深点,割到了我的动脉呢?”

他明显怔了一下,随即失笑:“怎么可能呢?英卉,你想太多了。当时就在医院,真有万一,抢救也来得及啊。”

我像个木头般愣住。

看来我真的不认识他了。

怎么就突然变成另一个人的样子了。

我将要开口,他的手机又响了,特殊的铃声——专为李菲设置。

他立刻接起:“又疼了吗?别怕我马上就到,等着我。”

他甚至没再看我一眼,拿起保温壶就匆匆离去。

门轻轻合上,隔绝了他远去的脚步声,也彻底隔绝了我心里最后一丝微弱的光亮。

巨大的空虚和冰冷瞬间吞噬了我。

第二天晚上,我发起高烧。

伤口感染,医生说得没错。

我昏沉沉地躺在床上,浑身滚烫,意识模糊。

手机在枕边不知震动了多久,我才挣扎着接起。

是孟嘉树例行公事的“晚安call”。

得知我发烧后,他沉默了几秒,然后叹了口气。

语气里是浓浓的疲惫:“英卉,你又何必选在这种时候……和她争这个呢?”

一句话,让我如坠冰窟,血液凉透。

“她已经很可怜了,父母都不管她,身边连个贴心照顾的人都没有,你就不能大度一点吗?让让她,不行吗?”

我握着手机,喉咙像是被滚烫的沙子堵住,火烧火燎,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我明天再去看你,好吗?今晚菲菲情况很不稳定,疼得厉害,我实在走不开。”

他放软了声音,像是施舍。

“不用了。”我用尽全身力气挤出三个字,声音烧得嘶哑难听。

然后,我挂断了电话,也仿佛挂断了我对他长达数年的、卑微而炽热的爱恋。

4、

李菲说要来给我道歉。

我直接拒绝了。

看到她,我就生理性不适,手臂上的旧伤似乎都在隐隐作痛。

孟嘉树却握住我的手,语气温柔又强势,带着调解意味:“菲菲既然知道错了,有这份心,我们就给她个机会,把这件事了了。你是我的未婚妻,我总不能一直让你受委屈,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