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咬牙切齿:「他叫我别动你。」
她挥手摔碎一旁的花盆:「这个神经病,好好的脑子全用来谈恋爱了。」
她看着很讨厌哥哥,实则崇拜哥哥。在她小时候,父母经常外出工作,承担长辈责任的恰恰是说一不二的哥哥。
她犯下的每一个错事,都由哥哥兜底。
「我讨厌死你了。」也许才会在哥哥把对她的责任和爱转移到我身上时出奇愤怒。
但这不是她想置我于死地的理由,我眼神未动:「彼此彼此。」
她被我呛得说不出话,气急败坏地跺脚,直到把目光移到我的眼睛:「你眼睛真漂亮,就像一面镜子。」
「夸你呢。」她似笑非笑。
也许是夏尽竹的话奏效,妹妹对我的监管松懈了不少,我找到机会,趁着夜色再一次来到大师庙宇。
「我很难熬过七天。」我实话实说,「夏尽竹比我预料得更狠,更希望我陪他死。」
大师诵经念佛,手上敲木鱼的动作并未停歇,伴随着哒哒沉闷之声,似是感叹:「本性如此,难改因果。」
我不由想起很久以前,夏尽竹半跪在我身边,额头贴着我的脚踝的场景,我看不到他的眼神,只听到他说:「老师,爱你是我的本能。」
「可惜,这个本性害人害己,我不认为是好事。」
大师终于放下手中的木鱼,他往正在燃烧的香炉里泼了一杯清茶。
灰烬淘洗将去,一只匕首露出锋利的样貌。
「你真想活着?」
「想。」
「如何程度?」
「不顾一切。」
「拿去吧。」他似乎话里有话,「结束也许就是最好的结果。」
「什么?」
「你不是想活吗?」他不容我犹豫,「刺中他的心脏,能让他加快三日灰飞烟灭,你只要在他手中坚持四天,就能恢复安全。」
我握着匕首,它泛出的冷光映照在我眼中,用这样明显的匕首,恐怕在我接触夏尽竹之前,他就直接杀了我。
「你害怕吗?」大师问我。
我想起孤儿院的孩子,那些因为疾病被遗弃的孤儿,倘若我死了,谁来拿钱为她们续命?没有时间伤感,我拿起匕首抵在手腕。
随着手指用力,锋利的刀面划破鲜嫩的皮肤,潺潺流出鲜血。
只要再用力一点,就会割破我的大动脉。
大师怔愣:「你为何要这样?」
我没有解释,只对他说:「夏尽竹总说他很了解我,其实我又何尝不是最懂他的人。」
沉默之间,我听到大师似是而非地叹息:「到这种地步,我也不知道谁对谁错。」
7.
夜半时分,夏尽竹如期而至。
昨日我对他的斥责历历在目,今天出现的时候,他显得有些小心翼翼。
阴风阵阵,他在距离我半米的地方直直地望着我。
「到了就进来。」他向我走来,装作不经意地展示手腕上的手链。
这是我们纪念日他亲自购买的礼物,他和我各一条。时间久远,我的那一条早就不知道放在何处,出乎我意料的是,过了这么多年,他手中手链依旧清晰如常,就好像有人时时刻刻保养。
「昨天的你很听话。」我适时夸奖,让他记起昨天的他是包含愧疚的,今天理应同样如此。
他嘴角上扬,眉眼露出快意神色,语气不自觉染上上位者的控制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