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故意提高音量，让整个大厅的人都听得见。
“让大家都知道你们公司有个不孝女！看你们公司还要不要你！”
听到这话，我不由地攥紧拳头。
好，她要闹，那我就陪着她闹下去。
4
那天之后，我开始彻底学乖了。
不跟我妈正面起冲突，还加回之前的家族群，发了一长串的文字，向各位长辈亲友道歉。
有人@我妈。
“哎呀徐雅妈妈，你好福气啊，把女儿训练的服服帖帖的。”
我妈很享受群里的人对她“教女有方”的恭维，得意的不行。
我弟也趁人之危，找我要钱买这买那，我都一一答应下来。
甚至主动跟我妈说，每个月的生活费从两千涨到三千。
我妈听了开心的合不拢嘴，她想当然的以为她去公司那么一闹，彻底震住我了。
因为我不仅按时给钱，态度还变得格外殷勤。
周末回家，我主动拎着贵重水果：
“妈，以前是我不懂事。您说得对，弟弟是家里独苗，以后还得靠他传宗接代，我多帮衬点是应该的。”
我妈被我哄得心花怒放，戒心大减。
我开始有意无意地关心起家里的“大事”。
“妈，您退休金这回涨了多少啊？办手续麻烦不？”
我一边给她削苹果，一边状若无意地问起。
“我记得您好像是55岁办的退休？档案年龄没问题吧？”
我妈正沉浸在“女儿终于驯服”的满足感里，顺口炫耀：
“害！当初为了早点退，托人把档案年龄改大了两岁，手续办得可顺利了，比同龄人多领好几年钱呢！”
我手上动作不停，眼神微暗，默默记下。
转头又问我弟：“小斌，你们单位年终奖发了吧？听说你们国企福利就是好，当初妈为了把你弄进去，没少费心托关系送礼吧？”
我弟正玩着我新给他买的游戏机，头也不抬：
“那可不，妈把咱家底都快掏空了才找到王局那条线。不过值啊！现在这铁饭碗，多舒服！”
接下来的几个月，我扮演着好女儿、好姐姐角色。
我以“帮家里整理旧物、备份重要资料”为名，
拿到了家里的户口本、我妈的退休审批表复印件，
甚至当年托人办事时的一些模糊的转账记录和中间人的联系方式。
我以“关心弟弟职业生涯”为名，
摸清了他入职的具体时间、岗位以及当时负责招聘的关键人物姓名。
所有信息，都被我悄无声息地整理、备份、加密保存。
一个月后，又到了该给生活费的日子。
家族群里，我妈早早@我：
“女儿，三千块记得转哦，妈妈等着买菜呢。”
我弟也跟着起哄：“姐，我看上个新球鞋，赞助点呗？”
群里亲戚们照例吹捧：“雅雅妈真是好福气，儿女都这么孝顺。”
这一次，我没有转账，而是慢悠悠地发了一段话：
“妈，钱的事先不急。我最近学了点法律，有个问题想请教您。”
“您当年改年龄提前退休，多领的养老金和社保，算不算骗取国家财产？数额好像不小呢，不知道追诉期过了没有？”
“还有小斌，当初妈送了多少礼才把你塞进国企的？这算不算行贿？你的入职资格本身就有问题吧？不知道你们单位纪委对这种事感不感兴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