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数十年来的家庭主妇生涯中，她除了围着灶台和孩子打转，没有做出任何成绩。所以，她只能用这些不痛快的琐事折磨我、驯服我，直至我真心认可她的价值，痛哭流涕地感恩她的苦心付出。
3
洗完澡出浴室后，我便闻到了楼下传来的饭菜香。
我心情稍微平复了一些，毕竟，有哪个男人不想每天回家后还有一口热饭热菜吃呢？
可当我下了楼，才发现客厅又是一片漆黑。
我忍下怒气，重新打开灯后，坐在椅子上开始吃饭。
厨房里，原本借着外面路灯光亮忙活的慕海棠见我开了灯，连忙端着最后两个菜出来。
她一边嘟囔着：「浪费电。」一边将客厅的灯熄灭，随后便按开了从学校门口免费领的太阳能台灯。
昏暗的灯光打在饭菜上，一大桌子菜瞬间让人没了胃口。
我沉默地坐到椅子上，再也提不起任何兴致夹菜。
慕海棠没有发现我的异样，她一边往我碗里夹菜，一边自顾自讲着那些她认为好笑的事情。
我注视着面前这个陪我走了数十年的女人，她已经不再年轻，昏黄的灯光将她脸上的凹陷与皱纹照得尤为清晰。
她身上的睡衣是刚结婚时我买给她的，睡衣上绣着的玩偶熊早被洗得脱了线。
我看着熊脸上歪歪扭扭的笑容，仿佛是看到了我后半辈子的人生。
灰暗、无望。
或许是心里的疲惫积压已久。
我终是以一种平淡的语气，说出了那句早已在我心里打了千百遍腹稿，却又没有勇气说出的话。
「我们离婚吧。」
4
慕海棠给我夹菜的手一顿，她愣怔地看着我，语气有些发颤：「为什么突然说这种话？」
慕海棠拼命挤出一个笑，只是那笑容比哭还难看：「总得给我一个理由吧。你说出来我改还不行吗？」
我眼睛看向她，心里却一片平静。婚姻走到如今，说再多都是在浪费口舌。
我缓缓闭上眼，语气疲惫：「我很累，不想再继续这样过下去了，这个理由够了吗？」
「孩子抚养权归我，这套房子我会留给你，到时候离婚了，我会再给你一笔赡养费，其余的补偿我会叫秘书跟你谈。」话毕，我便准备起身离开。
慕海棠扑过来抓住我的手，餐盘撞击发出巨大的声响，她眼里盈着泪，声音哀戚：「我陪你吃了那么多年的苦，你一套房就想把我打发走？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别的女人了，所以才想抛弃我这个糟糠妻？」
我不耐烦地想甩开慕海棠的手，可她就像只八爪鱼一样，牢牢地抱着我的手不放开。
看着慕海棠这副样子，我索性将话说得更明白了一些：「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每天在外面拼死拼活地挣钱，为了什么？不就是想让家里人过得好一些吗？可你呢？不仅怀疑我在外面乱搞，我回家了想开个灯你都要唧唧歪歪，这日子过得还有什么意思？」
闻言，慕海棠的眼泪霎时就落了下来，她哭诉道：「我做这些都是为了这个家啊！以前你不赚钱的时候，如果不是我一块钱当做两块花，我们这个家能支撑到现在吗？以后孩子要长大，要花钱的地方还多的是，我为你省钱还省出错了吗？」
我语气不善地反问她：「你省下来的那三瓜两枣有我挣得多吗？你能不能别总瞎折腾？你好好当你的家庭主妇不行吗？为什么我每天工作完回家，你还要把我折磨得像个苦行僧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