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来人时，她猛地一愣。
顾宴？
新晋顶流，断层TOP，林清清之前千方百计想捆绑炒作的对象……他怎么会来这里？还这副样子？
顾宴根本看都没看床上扭曲恐怖的林清清一眼。
他的目光像是焊在了姜末的脸上，一步步走进来，脚步沉重，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压迫感。
他走到姜末面前，距离近得几乎能感受到他剧烈呼吸带起的气流。
然后，在姜末惊愕万分的注视下，他猛地伸出手，不是指向她，而是……一把死死抓住了她的手臂！力道大得吓人，像是怕她下一秒就消失。
这个素来以冷静矜贵著称的男人，此刻眼眶红得吓人，声音是撕裂般的沙哑，带着一种巨大震惊和狂乱交织的颤抖，劈头盖脸地砸向她——
“妈？！！”
这一声石破天惊的呼喊，如同晴天霹雳，狠狠炸响在死寂的病房里。
炸得姜末头皮发麻，魂飞魄散，整个人瞬间僵成了冰雕。
妈？
他叫她……妈？！
荒谬感排山倒海般涌来，几乎冲垮了她刚刚构筑起来的复仇快感。她脑子里嗡嗡作响，一片空白，只能眼睁睁看着顾宴——这个比她现在的身体“姜末”恐怕也大不了两岁的新晋顶流，用那双赤红的、翻滚着剧烈情绪的眼睛死死锁住她。
他的手指像铁钳，箍得她手臂生疼，那力度传递来的不是暧昧，不是威胁，而是一种……近乎恐惧的确认。仿佛一松手，她就会化作青烟消失。
病床上，林清清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和那骇人的称呼惊得连嘶吼都卡住了，裹着纱布的头颅艰难地转动，视线在顾宴和姜末之间来回扫射，破碎的喉咙里发出更加混乱恐怖的“嗬嗬”声。
“你……”姜末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顾先生？你认错……”
“我不会认错！”顾宴猛地打断她，声音嘶哑却异常斩钉截铁，他另一只手几乎要抬起来触碰她的脸，却在半空中硬生生停住，指尖都在发颤，“你的眼睛……你看人的样子……还有你刚才说话时，嘴角往下压了一下……跟我记忆里一模一样！”
他语速极快，情绪激动，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腔里硬挤出来的，带着滚烫的灼意。
姜末的心跳骤停了一秒。
眼睛？神态？小动作？
顾宴……他怎么会知道林薇私下的小习惯？！就连林清清那个跟她一起生活了多年的妹妹都未曾留意过！
她重生在姜末身上，对着镜子练习了无数次，确保抹去所有“林薇”的痕迹，唯独忘了收敛那刻入骨髓的、面对仇人时不自觉流露的恨意和冰冷。
可顾宴……他凭什么能认出来？他们不过是在公开场合见过几次，点头之交都算不上！他甚至还是林清清试图捆绑炒作的对象！
混乱中，病房外传来更嘈杂的脚步声和喧哗，似乎是医院的保安和闻讯赶来的媒体试图突破阻挡。
顾宴猛地回过神，赤红的眼睛扫了一眼门外，又狠狠盯回姜末脸上，那眼神复杂得让她心惊——狂喜、恐惧、愤怒、还有一丝不容置疑的决断。
他不再给她开口的机会，几乎是粗暴地拽着她的胳膊，转身就往外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