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前的国庆节，我的父母将我冷漠地丢在了高速服务区。
二十年后，我成了一名百万粉丝的徒步旅行主播。
今年的国庆，我为他们精心准备了一份大礼。
一场名为“一个五岁男孩的回家路”的直播。
我对着镜头，笑得温和无害：“二十年前，有个五岁的男孩，在这里被家人弄丢了。”
“今天，我们陪他一起回家。”
直播间瞬间引爆。
我等了二十年的那通电话，也终于来了。
是我那位好姐姐，顾瑶。
她的声音里满是惊恐，歇斯底里地尖叫：“顾朗！你疯了？马上关掉直播！你想毁了我们全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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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程舟，舟是轻舟已过万重山的舟。
福利院的院长给我取的名字。
她说，希望我的苦难都像风景，掠过就行，别停在心里。
我花了二十年，才勉强做到。
今天，我决定回头，去看看那片我逃离的风景。
电话那头，我名义上的姐姐顾瑶还在尖叫。
“顾朗！你听到没有！我让你关掉直播！”
顾朗，我原来的名字。
一个我已经二十年没听过的名字。
我看着车窗外飞速倒退的护栏，平静地按下了免提。
顾瑶尖利的声音，瞬间通过收音设备，传遍了整个直播间。
“你想干什么？报复我们吗？二十年了，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们！”
“我们养了你五年，你不知恩图报，还要反咬一口？”
直播间的弹幕，在那一刻彻底疯了。
【卧槽！这是什么情况？故事主角的家人找上门了？】
【养了五年就可以扔了？这是什么强盗逻辑？】
【主播别怕，我们都在！】
我没有理会弹幕，也没有回答顾瑶。
我只是握着方向盘，继续用平稳的语调，讲述我的“故事”。
“那个小男孩，被从车上推了下去。”
“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只能哭着追车。”
“他一边追，一边喊爸爸妈妈。”
“可是车没有停。”
“越开越快。”
电话那头，顾瑶的呼吸变得粗重。
“你闭嘴！不许再说了！”
我轻笑一声，声音里没有半分温度。
“为什么不说？”
“这不是你们做过的事吗？”
“还是说，你们敢做，却不敢当吗？”
“顾朗！你信不信我……”
顾瑶的话没说完，电话被另一个人抢了过去。
一个沉稳的男声响起，带着居高临下的压迫感。
“顾朗，我是哥哥。”
顾凯，我那从小就被全家捧在手心里的哥哥。
“给你一分钟时间，马上关掉直播，然后发声明道歉，说这一切都是你为了流量编造的剧本。”
“否则，你后果自负。”
他的语气，像是在命令一个下属。
我甚至能想象出他此刻皱着眉，一脸不耐烦的样子。
【这家人怎么回事？一个比一个理直气壮？】
【道歉？让他给谁道歉？给你们这群人渣吗？】
【主播别怂！我们支持你！把他们的脸皮都撕下来！】
我看着前方越来越近的隧道，那是当年我追车时，跑进去的最后一个地方。
“后果？”
“我一个烂命一条的人，还能有什么后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