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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意全身抖得跟筛子一样,脸上血色褪去,结巴起来:“张局,这怎么会呢?是老何亲口说的,他的话还能有假?”
张局亲自将我扶了起来,一脸恨铁不成钢:“都说了多少次,工作不要带个人感情色彩,他何呈再厉害,也厉害不过法理。”
“当警察这么多年了,黎明意,你自己连一点判断能力都没有,草包一个!”
黎明意被说得老脸一红,苍白地站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张局亲切地询问我事情经过。
我激动地快要哭出来,将一切说了出来,不忘提醒:“我看过那个绑匪头子的下半张脸,我发誓,他就是你们通缉的那个罪犯,求求您了,还有十五分钟,他们就要撕票了!”
说到最后,我的嗓音已经嘶哑,他身旁的女警将我搂在怀里宽慰,张局一脸正气。
“还傻站着干什么,技术部快手机定位,武警快去准备,三分钟内,所有人集合!”
“大家也都看着,有案子,我们警察绝对不会放任不管,最后谁对谁错,很快就知道。”
“四点零二分,绑匪手机定位在城西的一家废弃化工厂,四点零三分,警车启程。
从派出所到化工厂即使最快也要二十分钟,看着了无动静的手机,我内心惶惶不安。
四点十分,绑匪发来最后一条语音:“还有五分钟,老子的账户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看来,她不是你亲妹妹!”
妹妹的惨叫从手机听筒里传来,我的心彻底揪起来了,求助地看向张局。
他一脸为难,反复宽慰我再等等,命令司机将车速飙到最大。
我发过去让绑匪再等等的消息通通石沉大海。
车上不起眼的角落里,那名年轻的警察举了下手,鼓起勇气说:“领导,小姑娘,我家以前在那附近,知道有条小路,能比正常的路省下五到六分钟。”
我眼里燃起希望,看着车子绕道,地图上显示离化工厂的位置越来越近。
刚到四点十五,距离化工厂还有两百多米,绑匪发来最后一条消息:“不给钱是吧,那你就亲眼看着你妹妹死吧!”
血肉噗呲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吓得手机都拿不稳,张局再次在对讲机里强调:“所有武警,听令,前方二百三十米处的化工厂嫌疑人可能对人质实施伤害,所有人准备,一到,全部下车,解救人质!”
我反复摩挲着手腕上的同心结,这是妈妈还在世时亲自给我和妹妹编的。
即便早已老旧,它在,就像妈妈还在一样,让我们倍感安心。
一分多钟后,所有人下车,武警冲在最前面,不到五分钟,化工厂内部传来枪响。
我内心祈祷着妹妹平安无事,却在见到妹妹倒在血泊里哭出了声。
我看着妹妹苍白的神色,心里的愧疚越发深重,一路上沉默着没说话。
如果我放弃跟爸爸说,直接在一开始就选择报警,会不会就不一样。
明明我早就知道爸爸的狠心,为什么还会对他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
满腔的愧疚快要将我淹没,我坐在医院的长廊上不断地抹着眼泪,心痛得快要窒息。
“别自责了,作为姐姐,你已经很棒了。”
“那我妹妹身上的那两处刀伤该怪谁呢,何呈,黎明意还是宋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