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焦糖玛奇朵、桃桃星冰乐、香草拿铁。」我对着菜单随意叫了几个名字,他只好停下点单。

趁着这个功夫,我又问他:「你一般什么时候过来?是只有周末还是平时晚自习也会过来?」

他没回答。

我又自顾自地问:「我叫岑矜,你叫什么?」

他依旧不理我。

不过没关系,我已经注意到了他别在胸口的工牌。

于是在他临走前,我和他说:「我明天也会来的,希望能再见,林薄言。」

被叫林薄言的服务生走得头也不回。

那时我刚上高二没多久。

高中的课业总是枯燥又繁忙。

爸妈去世后的暑假里我整理一蹶不振,沈复文出国那天是周五,我又翘课一天去到机场。

是以周六这天我不是一个人来的咖啡厅,还带着我的厚厚一沓作业。

都说睹物思人。

见不到沈复文,把林薄言当成替代也聊胜于无。

只是我没想过林薄言会这么受欢迎。

也许是周末的原因,咖啡厅顾客很多,其中更是有一半的女生都是冲他而来。

以至于我指明要林薄言点单时因为来得晚,足足等了半小时才等到他现身。

这期间我已经从各路女生的嘴里听出了大概。

譬如林薄言是一中高二的学生,长得帅学习好,除了家境差点儿,再没有任何缺点。

于是等到林薄言面无表情地问我要喝什么的时候,我指了指试卷上的一道函数题,虚心求教:「林同学,这题可以教教我吗?」

林薄言头也不抬:「有问题就回学校问老师。」

我并不气馁,从钱包里拿出一张红钞放到他手里,「一道题一百,就当帮个忙吧林同学。」

林薄言想也没想就把钱扔回来,语气更冷:「不点单就请离开。」

「那请你当家教可以吗?我可以出高于市场价三倍的价格。」

随着我话音落下的是一声轻笑。

林薄言终于正视我,只是眼底满是嘲讽:「有钱了不起是吗?」

我被他看得心下一凉:「我不是这个意思。」

林薄言没有听我的解释:「别再找我点单,要投诉随意。」

他说完就走。

我从小含着金汤匙长大,哪怕爸妈去世后,身边人也敬畏岑家的名号。

林薄言是第一个敢这样对我说话的人。

况且我全然没有炫耀的意思。

我只是发自内心地希望他过得好一点。

拿着我给的钱吃得好一点,穿得好一点。

那样的话,会更像沈复文一点。

4

我并不是个多好脾气的主。

林薄言话说到这个份上,总不至于让我再自降身价,热脸贴冷屁股。

那之后我没再去那家咖啡厅。

生活的巨变依旧让我痛苦。

我哥接手集团不久,每天忙着在各国谈业务,为的就是能堵住董事会的嘴,在集团站稳脚跟。

我当然不能在这种时候打扰他。

好在沈复文虽然远在海外,但每周还是会抽空和我视频通话一次。

可人总是贪心的。

每当通话结束,我一个人呆在空荡的别墅时,还是会忍不住想,要是有个人能陪在我身边就好了。

再之后,一些荒唐的念头又会不受控制地冒出来。

尽管我极力压制,一个月后的一个夜晚,我还是下意识地走到林薄言所在的咖啡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