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鸢吓了一跳，低头一看是个孩子。
小姑娘看着五六岁的样子，穿着件满是补丁的粗布衣裳，大眼睛一闪一闪地看着她。
「你能看见我？」黎鸢不可思议地问。
「可以啊，我可以看见好多东西，会飞的团子，还有会绿色的火。」小姑娘掰着手指头数，「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呀？」
黎鸢不想回答，但不知怎的，好像有股力量在逼她开口，「我叫黎鸢。」
「真好听，鸢姐姐，我叫金桐，很高兴认识你。」
金桐开心的围着黎鸢转了一圈，然后看着快要落下的太阳，说了句，「天快黑了。」
「鸢姐姐，晚上不安全，你该回去了。」
对上金桐那双亮闪闪的眼睛，黎鸢感觉头晕晕的，一眨眼她又回到了那间小屋。
什么鬼？
等到太阳完全下山后，黎鸢感知到周围的环境发生了明显的变化，温度极速下降，一瞬间，从夏日到凛冬。
就连她白天躺的小屋也发生了变化，本来整洁的小屋此刻布满灰尘和蜘蛛网，锅碗瓢盆到处乱摆，墙体破裂，风呼呼地灌进来。
突然，黎鸢感觉有什么东西悄无声息地站到自己的身后，「谁？」
她猛地回头，对上一双平静无波的眼睛，「师……师尊！」
「师尊，你、你怎么在这？」
完了，怎么碰上他了，我该怎么办，应该行礼吗？不对不对，还是要道歉？
黎鸢表面平静，实则心里早已炸开了锅。
「这就是你通讯里说的虎啸林吗？」
白珩淡漠的声音响起，听不出一丝情绪。
「是。」
接着黎鸢将白天发生的事重新说了一遍，说到自己被操控说出姓名时，她顿了顿。
「有可能……她是这个幻境的主人。」
白珩淡淡接话。
「幻境？难怪……」黎鸢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了什么。
「那就是说，太阳落山后就是这个幻境真正的模样了。」
「嗯。」
黎鸢听着白珩那没有起伏的语调，或许是她这次格外心虚，感觉有些不适。
「那……去看看？」
她试探着开口，白珩终于转过身和她对视，眼里满是冰冷。
「一别五百年，你就没什么要说的？」
说？说什么？
黎鸢下意识接了句：「徒儿已洗心革面，知错能改，今后绝不再犯，还望师尊海涵？」
「回去领罚，思过崖禁闭。」
白珩摆了摆手，转身就走，徒留黎鸢一个人在原地。
被罚了，好吧，她活该。
但黎鸢还是有些难过，从前白珩从来都不会用这种语气和她讲话的，还有这么冷的眼神，好像她干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一样。
一出屋子，她就看到白珩站在那里，面色凝重的看着远处。
「看那边。」见她出来，白珩指着后山示意她看。
后山不知何时燃起点点亮光，慢慢的那些光点聚集在一起，发出耀眼的光。
黎鸢和白珩对视一眼，御剑赶往后山。等到了那，眼前的一幕令黎鸢瞬间脸色发白。
一个巨大的深坑里堆叠着一支支的火把，将整个后山都照亮了，而白天看着容光焕发的村民们，此时眼神空洞，皮肤铁青，一副死去多时的模样。他们排着长队，一个又一个的往火坑里跳，烈火舔舐着他们的皮肤发出烧焦的气息，但他们只是机械地往下跳，像不知道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