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02
5、
只见，我被身穿军服的俊朗男人护在身后。
[你怎么来了？]
来的人是谢靳，那天王军长邀请我在国营饭店吃完后，便给我介绍了他。
说是让我们交朋友，实则就是相看对象。
看到这一幕，周砚秋心里一阵酸涩。
还没开口，就听到旁人对着谢靳喊首长，这下，周砚秋整张脸都白了。
[首长？]
[你怎么可能是首长，明明我家砚秋......]
苏晚晚不可置信瞪大了双眸，嘴里低喃：[怎么会这样，书中不是这样的啊，到底是哪儿出了错。]
她的话一字不落传进了周砚秋的耳中，脸色变更加难看。
[周砚秋，你身为连长，利用职务犯罪，包庇作恶之人！]
[这些天组织一直在调查你，所以你的晋升被驳回了，你和苏晚晚也要回去接受调查！]
谢靳神色严肃，眼底是止不住的厌恶。
[首长，这件事我全然不知情！]
[都是苏晚晚所为！我与她结婚后很少见面，这次回来后，她的性情大变，相比是有情况！]
[还请首长好好调查，一定要还我一个清白！]
周砚秋撇清的太快，反倒让苏晚晚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本欲张口狡辩，却在接收到了周砚秋投来的警告后，最终低下头，任由被带走。
事情结束，谢靳还专门向大家讲清楚了事情的始末，还我清白。
临走前，周砚秋提出单独想和我谈谈。
[没事，正好我也有话跟他说。]
和周砚秋关上门后，他哆嗦着嘴唇，似乎透过我在看另一个人。
[孟同志，这些天你的所做所为，是在报复她吗？]
我没说话，只是静静盯着他。
良久，他颤抖着语气问我：[晚晚，你恨我？]
看来他认出来了。
见我仍旧沉默，他拉起我的手，眼泪大颗大颗滴落在我的手背。
眼眶更是猩红的厉害：[我猜对了.....可为什么你不早点说！你知不知道，你伤害她，就是在毁了我们这个家！]
我抽出手，声音漠然：[所以呢？我就该忍气吞声，咽下这份委屈吗？]
[周砚秋，凭你的聪明，早就猜到了我的身份。是你舍不得她带来的一切，所以当作不知情，现在你想把所有的责任推给我，你不觉得恶心吗！]
见我要走，他伸手想要再次拉住我，被我反手响亮的一巴掌打愣在原地。
[你就不怕我把你的秘密公之于众！]
我笑了，转身阴冷看着他：[行啊，你看大家是相信你，还是相信我？]
话落，门开后，我和谢靳并肩离开。
身后断断续续传来后悔的呜咽声，我心里却十分畅快。
我的生活又归于了平淡。
不知道周砚秋用了什么办法，苏晚晚很快便被放了出来。
回到家时，周砚秋悄悄请来了作法的大师，对着苏晚晚又是泼鸡血，又是让她喝符水。
这把苏晚晚惹急了，当即坦白：[我确实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周砚秋，只要你愿意帮我，我能让你成为这个时代的领路人！]
屋内寂静。
良久，周砚秋摩挲着被他从垃圾里找回的红绳，最终点了头。
苏晚晚大喜，丝毫没注意到门外探头的周鸣，正紧紧握着拳，眼神犹如淬了毒般盯着她。
6、
那天后，我的生活里多了谢靳的身影。
得知我不想与他过多发展后，他也保持着合适的距离。
没多久，孟家平反的消息传来，谢靳护送我回了一趟苏州。
看到我的第一眼，孟母就察觉到了不对。
临走前，她递给我一张全家福，眼眶湿润：[孩子，拿着吧，这就是缘。]
[当年我和你母亲本是好友，可惜她嫁的太远，我们就去求了你脖子上的玉佩作为念想。我要谢谢你，给了沅沅第二次生命，好孩子.....]
这一刻，我竟有些恍惚了。
还记得前世我刚发现自己魂穿的时候，整个人满是懊悔。
因为苏晚晚霸占我的身体的缘故，我很清楚那是怎样的一种无力。
所以重活后，我事事以这具身体的安危为主。
可现在有人告诉我，让我带着孟沅那份希望活下去，心里一时间暖暖的。
似乎，此刻我就是孟沅。
7、
由于孟家已经平反，自然我的处境也会好很多。
谢靳说，最近他可能没办法时刻陪着我。
[棉纺厂的布现在太老气，上面想做出口，每天正愁的厉害。]
我愣神。
想起曾经我的最拿的手花样。
还没跟周砚秋结婚以前，街坊邻居都夸我的手巧。
我喜欢看国外的杂志，但由于后面形势的问题，也只能自己摸索。
如今周砚秋和苏晚晚整日不出门，前世的恩怨也了的差不多了，是时候该做些自己开心的事情了。
[谢首长，我有些花样，你可以帮我看看吗？]
谢靳愣神，拿到我自己设计的那些花样时，他激动的连说了几个好。
[孟同志，你可是帮我解了燃眉之急啊！]
就这样，在谢靳的安排下，我进了棉纺厂。
加上我的设计，棉布瞬间在全国畅销，这一件事也传到了周砚秋的耳中。
见周砚秋要出门，周鸣看了看自己短了半截的裤子，跟了上去。
此时，我正在接受着女工们的感谢。
周砚秋脚步匆忙挤入人群，看到我的那一刻，再也克制不住把我拥入了怀中。
语气满是懊悔：[晚晚对不起，是我来晚了。]
跟在身后的周鸣，更是抱着我的小腿，扯着嗓子哭喊：[妈妈，你别不要我，我以后会听话的.......]
8、
我没想到，周砚秋会这般失态。
毕竟明面上他现在还是苏晚晚的丈夫，这般拉拉扯扯，把我置于何地。
我蹙眉撇开他的手，与他拉开距离。
神色漠然：[周连长，你在胡说什么，我是孟沅，不是苏同志啊。]
[还有你周鸣，苏同志才是你的妈妈，我一个黄花大闺女，你们这样做，把我的清白当什么了？]
周砚秋终于反应了过来，去扯周鸣。
谁曾想周鸣直接甩开了他的手，死死抱着我。
鼻涕流进嘴巴里，哽咽哭喊：[我不要回去！]
[你就是我的妈妈，家里面那个女人就是个恶魔......呜呜呜，他害得我被其他伙伴嘲笑，她还不会做衣服，整天就给我吃面糊糊.....妈妈，求求你回家好不好......]
我闭上眼调整好呼吸，周砚秋见状，立马神色严肃把周鸣拉开。
训斥：[谁叫你跟来的！]
[你就是个自私的爸爸，我讨厌你！]
[我就要跟妈妈永远在一起，你走开！]
周鸣耍无赖在地上打滚，就在他翻来翻去的时候，眼前出现一双精巧的小皮鞋。
抬头，他颤颤微微开口：[你......]
话还没说完，苏晚晚剜了我一眼，随即看向周砚秋。
无声说了句：[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
周砚秋为难抿唇，临走前向我承诺：[等我，我已经找到了让她离开的办法。]
苏晚晚上前，棉纺厂的女工们瞪着她，把我死死护在身后。
[哼！]
[等着瞧吧，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9、
那日在棉纺厂的闹剧还是传出了许多绯闻。
有些眼见的人，很快察觉到了苏晚晚的性情大变，曾经与我交好的嫂子们更是察觉到了不对劲。
纷纷给你自己男人说，要请个大师来家里。
但男人们都知道军队制度严格，更何况这种鬼神之事，当即把自己婆娘骂了一顿。
只是这件事越传越离谱，有人说苏晚晚体内住着个妖精。
直到谢靳找上了我。
他不知哪搞来的咖啡豆，给我冲了杯手磨咖啡。
[听阿姨说，以前你最喜欢喝得就是这个味道。]
看到递来眼前的咖啡，我很快明白，他也在试探我。
我没接手，而是静静看着他：[如果外界传言是真的，你会把我抓起来吗？]
回想起前世在局子里受的种屈辱，我浑身止不住的发抖。
[不会。]
两个字铿锵有力，扫光了我的阴霾。
相视而笑，一切言语尽在其中。
只是没想到周鸣来找到的次数越来越多，一坐下，就开始狂吃。
像饿了很多天一般。
他说：[那个妖精，整天拿出一些新鲜玩意想要讨好我，就是为了早点完成她的任务，这样她就能回家了。]
[妈妈，等她走了，你就回来好不好......]
闻言，我有些诧异。
我就说这段时间为什么奖励越来越多，原来是攻略的进度越来越快了。
想到这，棉纺厂的婶子火急火燎，喘着粗气找到我：[不好了小孟，苏晚晚给我们厂下了战书！]
[她说仅凭她一个人，就能做出比你设计花样还要好的衣服，这可怎么办啊！]
我起身。
看着系统里满屏的奖励兑换，最终垂下眼帘。
[那就打擂台！]
但这次，我将不会动用系统奖励兑换的一分一毫打败她！
10、
比赛定在三天后，期间看热闹的人时不时从我住的门口晃悠。
据说还有人悄悄下赌注，赌到底谁会赢。
这天我刚出门，周砚秋把我拉到了巷子里，眉眼间是我从见过的着急。
[你为什么要答应！你真以为凭借你这点小伎俩就能赢她吗？]
[她可是从最繁华的后世来的，苏晚晚，你能不能动点脑子，别以为你现在身份变了，就能改掉你肚子里那点点墨水！]
我别过头，不想与他多加争辩。
可他却拉着我的手不肯放开，不依不饶道：[放弃吧晚晚，你斗不过她的。]
[再等我一段时间，很快她就会回到属于她的世界，到时候我们一家人还跟以前一样。]
[以前？]
我嗤笑出声：[以前我一个人生孩子带孩子，你呢，因为嫌弃我，所以不肯回家。]
[可这个苏晚晚一出现，你满心装满了她。周砚秋，你不觉得自己很恶心吗？]
[抱着我的样子，爱的人却是一缕孤魂！]
周砚秋哑然，张了张口最终还是沉默。
见我想走，他挽留的手抬起，愣在空中。
三天的时间很快到了。
比赛开始，规则三轮，看谁投票数最多。
一上台，苏晚晚上下打量着我，视线定格在我手中的绣花针笑得前俯后仰：[就这么一根针？]
[我可是有最先进的缝纫机，还是自动化。孟同志，你现在认输还来得及！]
11、
我瞥了她一眼，从系统中获得积分奖励，总归不是自己的。
[比赛开始！]
我和苏晚晚很快投入到设计衣服中。
三个小时后，苏晚晚率先完成，我紧跟其后。
投票结果出：苏晚晚获胜。
[我说过，你斗不过我。]
苏晚晚得意朝我挑眉，扭头望向台下，眼中满是势在必得。
第二轮，我看到苏晚晚拿出的花样，发现后世流行的元素其实是在现在原有的基础上做了一些改动。
这就是反败为胜的筹码！
我拿着剪刀，绣花针在我的手上飞速穿梭。
看到我完成的作品后，台下一阵哗然，看向我的眼里满是崇拜。
[第二轮，孟同志获胜！]
侥幸比苏晚晚高了一票，苏晚晚也没想到事态会变成这个样子。
咬牙低声道：[系统，给我24世纪大师的顶尖设计！]
听到她的话，我轻轻勾唇。
由于最后一轮需要送去给专业的评委鉴赏，只能中场休息。
苏晚晚走到周砚秋身边，再三叮嘱：[砚秋，今天的比赛关乎到我的攻略任务是否成功。]
[你说过会帮我，等我离开时，自然会把东西给你留下。]
虽然离的远，但前世我在局子里练成了看口型，他们的对话一清二楚落到我的眼中。
周砚秋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最终点头答应。
结果宣布，最激动人心的时刻到了！
[最后一轮我宣布！还是孟同志获胜！]
走到领奖台上的苏晚晚浑身一滞，不可置信看着我。
[这怎么可能！]
评委蹙眉，似乎不满她的失态：[自然是孟同志的衣服更加受百姓欢迎，你的作评太考验身份，加上你查了两票，所以获胜者自然是孟同志。]
两票？
苏晚晚反复咀嚼着这两个字，瞬间恍然。
像是陷入魔障般，跑到投票箱面前，翻找着纸条。
最终找到了熟悉的字迹，眼泪潸然而下，冲着台下的周砚秋父子怒吼：[为什么！]
[为什么要把票投给孟远！]
噗！
【攻略失败，抹杀即将开启！】
我和吐血的苏晚晚几乎是同时间抬头，眼里闪过惊愕。
12、
[原来如此！]
[孟沅，原来你也有系统啊，原来这才是我输给你的原因！]
苏晚晚瞪着双眸，上前想要掐住我的脖子，被我躲闪开。
很快她被人控制起来，她却始终盯着我。
语气疯狂：[她才是苏晚晚！是她，用邪术把我们交换了身体！]
[各位，她就是能吞魂的妖怪啊！]
她仰头高喊，可在座的人没人理会她，而是纷纷蹙眉看着她。
如今这个形式，她这般肆意谈论着封建糟粕，那可是要吃枪子的。
害怕连累的周砚秋脸上堵住了她的嘴。
解释：[她前些时日查出了癔症，她说的话纯属乱说，还望大家看在她生病的面子上，多多包涵。]
周鸣跳出来拆台：[这女人才是霸占我妈妈身体的妖怪！]
[爸爸， 你干嘛不让我说！]
[闭嘴！]
周鸣脸上挨了响亮的一巴掌。
看在周砚秋的面子上，调查组的人还是把他们放了回去。
13、
因为我取得胜利这件事，我成了棉纺厂的一把手。
谢靳知道后，连夜从外地赶了回来。
一见面，他递给我厚重的津贴，耳尖绯红：[我现在保护你，旁人看了会说闲话。]
[孟同志，我想能有更多与你相处的时间，想名正言顺的保护你，你愿意给我这个机会吗？]
我能看出，他的诚意很足。
但我已经不是沉浸在爱情懵懂中的小女孩了。
历经两世，我只想好好活着，活出属于我自己的价值。
[我懂了。]
[没关系的。既然做不成夫妻，请你吃庆功宴总是可以的吧？]
见他小心翼翼的开口，我笑着点头。
晚上国营饭店内，两世为人，第一次让我感受到了什么叫充实。
就在刚刚，我拒绝了系统的绑定。
[苏晚晚就是靠着系统霸占了我的身体，以为自己能靠着那些在这个时代大放异彩。]
[可我不想，一开始我愿意绑定，只是为了能更好的报复她，现在尘埃落定，我自然也就不需要了。]
系统没在劝我，只是离开前让我小心苏晚晚。
我蹙眉，拿起酒杯仰头喝尽。
送走街坊邻居后，没等到谢靳送我回家，反倒鼻尖传来一阵窒息。
紧接着，我便没了意识！
等我再醒来时，映入眼前的是熟悉的粪坑。
还有满脸恨意的苏晚晚。
瞥见我退后的动作，还有我提防的眼神，她笑了：[看来，你真的重生了啊......]
14、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被惹怒的苏晚晚捏着我的下巴，用力砸向地面。
[听不懂？]
[我就说屡次都能输给你，原来你重生了啊，让我猜猜，肯定是系统背叛了我，给你绑定了什么金手指对吗？]
[我本意只是想攻略好周砚秋父子，拿到我应有的积分回家。可这一切都被你毁了，孟沅！前世我虽然害了你，可你也拥有了重来的机会，你应该感谢我！]
[可你呢，多次与我作对！你知不知道，要是我不能拿着积分回家，在这个世界被抹杀了，同样，我在原来的世界也会死掉！]
我看着她，良久，问出了那个烂在我心里的问题：[那你爱周砚秋吗？]
空气陷入安静。
前世，我以为她这么恨我，是因为对周砚秋的爱。
但现在看她犹豫的样子，我想我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苏晚晚，现在我是孟沅。]
[你霸占我的身体，抢走我丈夫孩子的爱，按道理来说我应该恨你。可现在，我发现你你比我还可怜，你来自繁华的后世，你拥有最好的生活，却因为所谓的穿书失去自我，只为了任务而活。]
[这真是你想要的吗？]
趁她失神时，我摩擦着被绑起来的粗绳。
就在快要解开的时候，她拿起匕首刺进我的心口：[戏陪你演完了，该我了。]
她把我拽到前世同个位置的粪坑，整张脸扭曲起来。
[现在，去死吧！]
[我才不在乎为什么而活，我只知道，是你让我攻略失败，是你毁了我可以拿着积分回家的路！]
千钧一发之际，就在我的脸快要触碰到液体时。
苏晚晚被踹开了，而我抓着石头不让自己掉下去，苏晚晚挣扎起身，还想踹我，突然身体失去重心，整个人径直栽进了粪坑中。
扑腾两下，便没了动静。
[晚晚，你没事太好了！]周砚秋喜极而泣把我拥入怀中。
下一秒，手上被带上手铐。
原来，在调查周砚秋的途中发现他家中有大量来历不明的大黄鱼，就连住的洋楼，也是用来历不明的钱买下的。
跟着军人来的还有谢靳，他急红了眼，看到我没事这才松了口气。
那日以后，我彻底成了孟沅。
这些天我总是能梦到原身，她说：[替我活下去，以后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随心而动，做你想做的事。]
周砚秋因为过错太大，但由于孩子还小，只是下放到了最贫穷的山沟去。
临走前，有人给我送来一根长出毛刺的红绳。
这是我曾经送给周砚秋的，据说周鸣走的那天，哭了整整一路，把眼睛哭瞎了。
就在我沉浸在回忆中时，门外想起了热闹的鞭炮声。
算算时间，应该是谢靳上门提亲了。
整理好头发，放在桌上的红绳被风吹落，掉进了火盆中，瞬间化作灰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