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小叔叔声音颤抖：“乖妍妍，别哭，小叔叔刚下飞机，告诉小叔叔妈妈在哪个医院？”
我不认识字，也没办法说出医院名字，还是护士姐姐好心告诉了小叔叔。
挂断电话后，我对护士姐姐道谢，她给我拿了一瓶牛奶夸我好乖。
可是，我那么乖，为什么爸爸不喜欢我，也不喜欢妈妈呢？
不知道妈妈现在怎么样了，我来不及穿鞋，光脚跑去了妈妈的病房。
我听到病房里姚悦悦得意的笑声和妈妈绝望凄惨的叫声，妈妈醒了，我用力拍着病房的门，我要去保护妈妈，可我太小了，力气也很小，怎么也推不开门。
“妈妈......妈妈......你快出来。”
我的手好疼，可我不敢停下。
“妈妈......我好疼......”
每次我哭的时候妈妈都会把我抱在怀里，可这次我哭了好久，妈妈都没有出来。
就在这时，走廊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小叔叔远远地跑来，他最看重形象，此时却衣衫不整，发丝凌乱。
“妍妍，妈妈在哪？”
伴随小叔叔的声音来的还有妈妈体内那怪叔叔的声音。
“警告，警告，攻略目标错误，攻略目标错误。”
“攻略目标出现，攻略目标出现。”
4
太好了，小叔叔来了，妈妈有救了。
此时病房里，妈妈被绑在病床上，她脸色煞白，头发凌乱，我小跑上前，用小手替妈妈拢了拢头发。
“妈妈别怕，小叔叔来救我们了。”
小叔叔踹门进来，急匆匆地看了妈妈一眼，见妈妈没事后才对爸爸动手。
他一脚就把爸爸踹倒了，接着上前对爸爸拳打脚踢。
我看着爸爸狼狈的样子，心里很高兴，爸爸只会这样对我和妈妈。
小叔叔一边打一边骂：“你就是这么对她的？我放在心上，说一句都舍不得的人，你就这么糟蹋她？”
爸爸只是冷笑：“还不是因为她贱。”
小叔叔更是生气，不顾爸爸狼狈地求饶，继续拳打脚踢，还是医院的保安叔叔拦下了小叔叔。
“再打就出人命了。”
保安叔叔并没有怪小叔叔，他们都知道爸爸做的事不对。
我趁着混乱，走到姚悦悦身边，扯了她的裙子，她顾不得爸爸鼻青脸肿，捂着裙子尖叫。
不知是谁报了警，警察叔叔把爸爸和姚悦悦带走了。
妈妈捂着脸痛哭，心里不住地埋怨怪叔叔。
“居然搞错了攻略对象？我这些年受的苦算怎么回事？”
“我宝宝怎么办？”
怪叔叔依旧是冰冷无趣的声音，他对妈妈说：“攻略对象是裴宴，请宿主继续攻略，完成百分百好感度，否则会被抹杀。”
妈妈哭的声音更大了，我讨厌怪叔叔，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妈妈才会过得这么痛苦。
小叔叔心疼得眼睛都红了，他把妈妈抱在怀里，不住地道歉。
“对不起，当年我不该赌气一走了之，留下你被裴昭这个人渣伤害。”
“我回来了，我会保护你的。”
我躲在门后，看着他们，我知道我是爸爸的孩子，妈妈虽然不讨厌我，可为了妈妈的幸福，我不想打扰妈妈，或许我可以去孤儿院。
想到这里，小小的我忍不住哭了起来。
妈妈听到我的哭声，把我抱在怀里：“宝宝别哭，妈妈没事。”
小叔叔带我和妈妈去了他的别墅，妈妈睡了好久才恢复过来。
怪叔叔让妈妈继续攻略小叔叔。
妈妈做了一大桌子菜，她提前喂我吃了饭，给我讲了睡前故事，我不想睡，可人小觉多，我还是忍不住，看着妈妈温柔的样子，我感觉好幸福，没忍住还是睡着了。
这时妈妈见我睡着了，给我掖了掖被角走了出去。
小叔叔裴宴坐在餐桌前看着妈妈，见妈妈下去，连忙上前扶着妈妈坐下。
“你身子不好，这些有保姆做就好。”
妈妈笑着倒了一杯酒递给小叔叔：“当年是我对不起你，可我是有苦衷的，没办法向你解释，只能说一句抱歉，今日就当是我赔罪了。”
妈妈毫不犹豫地喝了一杯，小叔叔心疼得厉害。
“不管你是为了什么，这些年我从没怨过你。”
“现在，我只想问一句，你愿不愿意再给我一个机会？”
小叔叔看着妈妈，眼睛亮得像星星，可妈妈却摇了摇头。
“对不起，我不想伤害你。”
妈妈犹豫很久才说：“我只求你，能不能帮我照顾妍妍，我知道我很自私，可我实在没了办法，我不想在身不由己......”
后面的话，无论小叔叔怎么追问，妈妈都没有再说下去。
还是第二天我听小叔叔说起才知道，原来妈妈是想把我托付给小叔叔，那妈妈自己呢？她想离开我吗？
我犹豫很久，才决定告诉小叔叔。
“妈妈体内有个怪叔叔，她控制妈妈攻略爸爸，要是妈妈不听话，怪叔叔就会惩罚妈妈，妈妈每次都痛得哭好久。”
小叔叔踉跄后退，脸色苍白：“怪不得，当初她决绝地选择和我分手，原来是被控制了。”
小叔叔想到爸爸被抓进去，激动地握着我的手：“那如果妈妈没有攻略爸爸的话会怎么样？”
我仔细想了想。
“怪叔叔说妈妈会被抹杀。"
小叔叔脸色瞬间苍白，他控制不住全身发抖。
“怎么会这样？”
他不是没看过那些稀奇古怪的小说，可现实真的发生了，他只觉得格外无力。
这时我又问道：“小叔叔，那天我听到怪叔叔说妈妈攻略目标错误是什么意思啊？”
听到我这话，小叔叔突然激动极了，他紧紧地握着我的胳膊问：“什么时候？哪天？妍妍又是怎么听到的？”
小叔叔一连问了好多问题啊，我脑子有些转不过来。
“妍妍别怕，先回答小叔叔，你是什么时候听到妈妈和怪叔叔的对话的？”
我想了好久，也没记起自己是什么时候听到的，我摇了摇头。
小叔叔又问：“那妍妍什么时候听到怪叔叔说攻略目标错误的？”
我放下手里的积木，只要一想到那天妈妈浑身是血的样子我就什么都玩不下去了。
我语气有些落寞：“是那天你去救我和妈妈的时候。”
5
裴宴心里凭空冒出一个大胆的念头，有没有可能，他是真正的攻略目标？
不然如何解释那天他一出现，妍妍就听到攻略目标错误的声音？
他又激动又心疼，激动于自己有可能是新的攻略目标，心疼于佳雯这些年受的苦。
这时，妍妍却突然道：“妈妈和怪叔叔吵了起来，她说她不再攻略任何人。”
妍妍哭着说：“妈妈说她现在不怕死了，她不会再受系统的威胁了，小叔叔，妈妈会死吗？我不想让妈妈死。”
我安慰妍妍：“妍妍别怕，小叔叔不会让妈妈出事的。”
我把妍妍哄睡，马不停蹄地给远在芬兰的好友打去电话。
他最爱研究这些光怪陆离的东西，或许他可以帮助我？
他把系统的事告诉顾朝，这事离奇，顾朝很是感兴趣，他翻阅了很多资料想出的办法。
既然佳雯不想再攻略自己，那就换他来攻略佳雯，只要完成系统的任务，好感度达到百分百就可以了。
6
经过这次事以后，妈妈的身体变得很不好，只好由小叔叔送我去幼儿园，老师问我这是爸爸吗？
我看着小叔叔的背影，悄悄地点了点头，如果小叔叔真的是我爸爸多好。
还没到放学时间，老师说爸爸来接我了，我有些奇怪，小叔叔知道我的放学时间呀。
我被老师带了出去，却见到爸爸裴昭胡子拉碴地在幼儿园门口，他见到我露出笑容来，可我总觉得好可怕，我躲在了老师身后。
爸爸手里拿着一颗棒棒糖，声音变得温柔:"妍妍，过来，爸爸接你回家。”
我转头看了看老师，老师问我：“妍妍这是你爸爸吗？”
听到老师这么问，爸爸不耐烦地皱眉：“怎么可能不是？我是妍妍的亲爸。”
爸爸想动手拉我，老师拦着不让非要给妈妈打电话。
我拦住了老师：“老师，这是我爸爸。”
爸爸见我这么说，脸色好看了很多：“乖，过来，到爸爸这来。”
我松开老师的手和爸爸走了出去。
爸爸这次开的车很破旧，我顿了一下，爸爸就用力地抓住我胳膊上车，丝毫没顾及我被他大力抓红的胳膊。
“爸爸，怎么只有你自己，悦悦阿姨呢？”我问。
爸爸脸色变得扭曲，怒骂：“那个贱人，居然卷着我的钱跑了。”
见我害怕地后退，爸爸揉了揉脸，故作温柔：“妍妍别怕，告诉爸爸，妈妈在哪？”
我摇了摇头：“爸爸，妈妈和小叔叔在一起，但是住在哪里我不能告诉你。”
妈妈好不容易过上平静的生活，我不想爸爸再去打扰她。
爸爸死死地盯着我半晌，突然笑了：“妍妍不乖，告诉爸爸，妈妈在哪，你知道的妈妈最爱爸爸了，你难道不想一家人在一起吗？”
如果是以前，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和爸爸妈妈在一起，可现在，我只想妈妈能过得开心。
虽然妈妈已经死心，和怪叔叔说不会再攻略任何人，可这段时间，小叔叔对妈妈很好。
为妈妈做饭，熬甜汤，给妈妈倒洗脚水，为妈妈按摩，还在院子里为我和妈妈做了个超大的秋千。
妈妈虽然没说什么，可我看得出妈妈心里很开心。
我听到妈妈和怪叔叔说：“就因为我是真的爱裴宴，所以我不能以做任务为由攻略他，这样对他不公平。”
我把这话和小叔叔说过，小叔叔眼睛红红的，他哭了好久，他告诉我，妈妈和他是真心相爱的，所以两个人才会互相为对方着想。
爸爸见我不说话，冷着脸扇了我一巴掌：“你和你妈一样让人讨厌。”
爸爸手很大，打得我很疼，可我这次没有哭。
爸爸咬牙切齿，看着我的眼睛满是厌恶：“都是因为你妈和裴宴，害得我身败名裂，他一个杂种，当年被我赶出国，如今还抢我的女人？”
爸爸捏了捏我的脸，嗤笑一声：“现在还把我的女儿捧在手心里，真傻。”
7
不傻，小叔叔才不傻，他是最好的人。
我趁爸爸不注意狠狠地咬了他的手，爸爸疼得大叫，用力把我甩到旁边，我被狠狠地甩到地上。
好疼，这次我没忍住，哭出声了。
“妈妈，好疼。”
爸爸咬着牙，恶狠狠地上前踹了我一脚。
“小杂种，你是我的女儿，居然和我作对，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我摸着裤兜里的电话手表，心里盼着妈妈快来救我，可我知道，不行。
我摸着白色公主裙上的血迹，看着爸爸的眼神透出深深的恨意，不够，还不够。
我站起身，努力想着惹怒爸爸的话。
“爸爸，妈妈说她从来没有爱过你，而且如果我可以选择的话，那我宁愿小叔叔做我的爸爸。”
“小叔叔比你强一万倍。”
“我再也不要叫你爸爸了，我讨厌你。”
爸爸果真被我激怒了，他把我带到一个废弃的楼房里，拎着我的衣领把我扔在地上。
“你这小贱人，果然讨人厌，再不愿意，你也是我的种，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他气得浑身发抖：“你妈这么爱你，不知道你值不值五千万？”
他想用我威胁妈妈，可我不会成为妈妈的累赘，如果我死了，那裴昭就是杀人犯，我知道，杀人犯是要被枪毙的，那样，谁也不会阻止妈妈幸福了。
我扬起稚嫩的小脸，笑得开心：“其实我早就知道了，我的亲生爸爸就是小叔叔。”
这也是我听到妈妈身体里的怪叔叔说的，妈妈不愿意再攻略小叔叔，系统没办法，这才甩出一封亲子鉴定的数据，我是小叔叔的亲生女儿。
妈妈本来是不信的，可系统放了一段录像，是妈妈和小叔叔分手当天，妈妈舍不得小叔叔，而我那时候就悄悄落在了妈妈肚子里啦。
我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开心极了，我的爸爸终于不是眼前这个恶人了。
我悄悄握着电话手表，上面显示的是这个废弃办公楼的定位，妈妈和小叔叔知道了我的位置，很快就会来救我的，但那时候的我应该要死了，眼前这个杀人凶手就会被警察叔叔抓走。
裴昭听到这话果然是不相信的，他嗤笑一声:“你妈爱我爱得那么贱，你说你不是我的女儿？”
他大笑起来：“其实不管你是不是都无所谓了，如果你能为我换来五千万，也不枉费做我女儿一场。”
他从来就没有爱过我和妈妈，我为妈妈这几年感到不值，为了这么一个人渣，一次又一次地伤害自己。
这时，手里的电话手表响了起来，是妈妈为我设置的铃声，我超级喜欢，可现在却被裴昭发现了。
我下意识地把手表藏在身后，他上前狠狠地踹了我一脚，抢了过去。
“好啊，你这小畜生，果然有后手。”
他拿着我的电话手表给妈妈打了电话，我远远听到妈妈在手表那头焦急地喊声。
我想说妈妈别担心我，这一次我会保护好妈妈的。
妈妈答应了带着五千万现金来，只求裴昭别伤害我。
他把我捆在角落里，自己拿着一桶泡面吃，时不时地看我一眼，不知道妈妈什么时候来，可我不想成为妈妈被威胁的筹码。
我求他给我一点吃的，一开始他不愿意，可一想到一会儿要用我换钱，这才动手给我泡面。
我趁他拿热水的时候，悄悄爬起来狠狠地朝他撞去，他不防备被热水烫得大叫。
他恶狠狠地要来打我，我看着不远处的楼梯，仿佛看到妈妈在楼梯下伸手接我，我闭上眼，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真的好像听到了妈妈的声音，她好着急，好伤心啊。
我想说妈妈别难过，宝宝最大的愿望就是妈妈能幸福呀。
8
我看到小叔叔带着妈妈去了国外，妈妈脸上不再是麻木的表情，她笑得好开心啊，我好像从记事起就没看到妈妈笑得这么开心过，小叔叔手里拿着好漂亮的花送给妈妈。
我看着眼前这么美好的一切，悄悄地叫了一声爸爸，我知道小叔叔真的是我爸爸的时候，我好开心好开心，可我还没机会亲口叫一声爸爸，就在梦中喊一声吧。
我继续飘啊飘，看到了妈妈上班的地方，是一个幼儿园，妈妈好温柔啊。
还看到了爸爸的公司，那里好多叔叔阿姨忙忙碌碌地工作。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到妈妈在喊我，爸爸也在，他们好像很伤心，我不想让他们伤心，我努力睁开眼想劝劝他们。
妈妈满脸憔悴，看到我睁开眼，泪水瞬间落了下来，我心疼极了。
“妈妈......别哭，宝宝心疼......”
妈妈摸着我的脸又笑又哭：“好，妈妈不哭，宝宝也不哭。”
我这才发现原来我也哭啦，我忍不住撇嘴，当初的勇敢在看到妈妈的一瞬间已经荡然无存了。
我看到小叔叔......不对，是爸爸，安静地站在妈妈身边，但是那红肿的眼睛暴露了他的心情。
我转过头小声地叫了一声：“爸爸。”
爸爸开心极了，他上前握着我的手，和妈妈一样奇怪，又哭又笑。
“傻瓜妍妍，以后不可以把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爸爸妈妈会担心的，知道吗？”
“我没死吗？”
我有些奇怪，心里还有些遗憾，不能做妈妈心中的大英雄了。
妈妈又哭了：“宝宝别说这个字，不吉利，我宝贝妍妍要长命百岁。”
爸爸也喉间哽咽：“小傻瓜。”
我又开心起来，我身边有最爱我的爸爸妈妈。
后来我才知道，裴昭因涉嫌杀人被抓了进去，爸爸说他不会让裴昭这么轻易出来了。
爸爸好像又找了些别的罪证，总之爸爸告诉我，以后再也不用害怕了。
而姚悦悦我也问过妈妈，她卷走了裴昭的钱，逃出国了，在被人发现的时候已经被害了。
我拍了拍胸脯，放心了许多，这下再也没人会害爸爸和妈妈了。
不对......
我突然想起，好久没听到妈妈和怪叔叔的声音了，我问妈妈，妈妈一愣，她这才知道我一直可以听到她和系统的对话。
妈妈说，爸爸日复一日地真心感动了她，妈妈已经同意攻略爸爸啦，只不过爸爸对妈妈的爱比一百分还多，所以很轻松就完成了任务，叫系统的怪叔叔也已经离开了妈妈的身体。
听到这我才放心许多，妈妈笑我，人小小的，担心的事情倒是很多。
我叹了口气，没办法，谁叫我最爱妈妈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