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板上有一个模糊不清的涂鸦，依稀能看出一个扭曲的笑脸。
推开木板，后面是一条向下的、粗糙开凿的隧道。
昏暗的、摇曳的紫色光芒从深处透出，伴随着极其微弱、节奏诡异的音乐声，像是留声机卡带了又被人为拉长。
“极乐屋……”小怂念出治安官给的纸条上的名字。
“这名字听起来就像进去会掉脑子……”
“跟紧我。”僵恪调整了一下脸上的路障，迈步踏入隧道。
小怂哀叹一声，认命地钻回他的礼帽后面，只露出一双眼睛紧张地四处张望。
隧道尽头是一个稍微开阔些的地下空间。
这里被布置得……光怪陆离。
墙上贴着褪色的、印着扭曲向日葵的海报，几盏散发着妖异紫光的吊灯（可能是用荧光菇改造的）提供照明。
空间里弥漫着那股甜腻的香味，更加浓郁。
十几个僵尸分散在各处，有的靠着墙，有的直接坐在地上，脸上无一例外地带着那种恍惚而极乐的傻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偶尔发出几声呓语或轻笑。
场景诡异又莫名有些……悲凉。
一个角落里，摆着一张破桌子。
后面坐着一个僵尸，打扮得比其他僵尸稍微“体面”些——一顶歪戴的贝雷帽，鼻梁上架着一副没有镜片的眼镜框，手里还装模作样地拿着一份卷了边的《僵尸日报》。
他正是这里的看守兼中间人。
僵恪缓慢而坚定地走到桌子前。
报纸僵尸抬起头，镜框后的眼睛浑浊而精明，扫过僵恪脸上的路障和小怂露出的菌盖尖尖。
“生面孔。买货？还是……卖货？”他的声音沙哑，像是砂纸摩擦铁桶。
“买货。”僵恪言简意赅。
“规矩懂吗？先付‘门票’，后看‘菜单’。”报纸僵尸搓了搓手指。
小怂从僵恪帽子后面探出头，小声补充：“僵老大，就是……得先给点好处费，他才给看有什么货。”
僵恪从口袋里摸出治安队预付的一小块用油纸包着的、品质尚可的脑干碎片，放在桌上。
报纸僵尸迅速收起，掂量了一下，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神色。
“够识货。想体验哪种‘极乐’？‘田园牧歌’？‘家庭温馨’？还是……‘功成名就’？保证比你那冷冰冰的脑子原味强百倍。”他露出一个猥琐的笑容。
“最强的那种。”僵恪不动声色。
“哟，是个追求极致的爷。”报纸僵尸从桌子底下摸索着，拿出一个粗糙的小木盒，打开。
里面衬着脏兮兮的绒布，躺着三枚蘑菇。它们比普通魅惑菇更小，颜色却更加艳丽，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仿佛流动着的紫红色光泽，菌盖上还有细微的、像是电路纹路般的金色丝线。
“最新款，‘终极回忆’。一口下去，带你回到……你最渴望的那一刻。那感觉，啧，死了都值。”
报纸僵尸推销着。
“价格嘛，当然也更‘极致’。”
小怂吸了吸鼻子（如果蘑菇有的话），突然极小声地在僵恪耳边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