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年，我大学毕业后工作了一年，回家途中，我搭上了一辆乡村客运。
大巴车始于忖邑县城，终点站是黑尼乡。
经过一个不知名的岔路口时，远远地就有一个肢体僵硬的人影在招手示意司机停车。
此时天色已晚，这趟已经是末班车。
司机缓缓减速停在了岔路口处，这时才看清招手的人是个木偶人。
本来就心悸的司机骂了一句脏话，颤颤巍巍地伸手按下了控制车门的开关键。
就在车门快要关上时，一个只有半个身子的人怪叫着，用仅有的两只手奋力地撑着挤进了车内。
当时我坐在紧靠门边的位置，我看得最是真切，吓得我放声尖叫起来。
紧接着，她伸手牢牢抓住了我的脚腕
1.
“救救我，救救我。”
她像狗皮膏药一样粘住了我的右脚。
任我怎么惊慌地奋力蹬腿也甩不掉她。
一车的人都瑟瑟发抖地缩在客车的后半截，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帮我。
司机一脚把油门踩到死，车子一下子就驶了出去。
我忽然失去重心，脚下没站稳，直挺挺地后仰着摔了下去。
那半截身子的女人却还死死地抓住我的腿。
最让我惊悚的是，她竟然正贴着我的身子往上爬。
这诡异的感觉像触电般席卷全身，就在我被吓得尿出来几滴时，客车进入了一个急转弯。
司机没有掌控好方向盘，车子冲撞出护栏，在乘客绝望的喊叫声中摔下陡峭的山坡。
我的脑袋受到强烈的撞击后昏了过去。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我在一片漆黑中又看见了那个半截身子的女人。
她披头散发地出现了在我眼前，穿着一身红嫁衣，缓缓向我走来。
不，应该是飘过来。
因为她没有脚。
我的双脚像被死死焊在了原地，无论我怎么使劲也跑不开。
她的红盖头距离我一根指头的距离时停了下来。
忽然，她伸出已经枯死已久的五根手指掀开了自己的红盖头。
我吓得大叫起来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也闭上自己的双眼。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张面目全非的脸赫然出现在我的眼前。
她脸颊的肉已经腐烂大半，可以一览无遗地看见她的全部牙齿。
眼球挂在眼眶边上，可那黑眼珠分明还在转动。
她嘴里没有舌头，只有牙齿在磕磕绊绊说着什么。
我根本冷静不下来去听她到底想说些什么，只觉得现在被吓死也是上天对我的一种仁慈。
她两排裸露的牙齿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还在像打摆子一样敲个不停。
她越凑越近，甚至围着我快速地转了起来，就像和尚念经一样，我的四面八方都是这种恐怖的声音。
我抱着脑袋撕心裂肺地大叫起来。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这声音既凄厉又奇怪。
也许她正努力地想告诉我其他什么，可她没有舌头和嘴唇只能艰难地发出含糊的音节。
但我没猜错的话，她说的就是“救救我。”
“好！好！”
我没来得及考虑，也不确定自己是否猜错，只双手抱头大喊着。
就在我喊完后，我突然睁开了双眼。
2.
我的额头上大汗淋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