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一口气，压下狂跳的心，努力让手稳下来，将茶壶置于托盘上，低着头，快步走向太极殿。
殿外，高公公见她来得比平日稍晚，瞥了她一眼，却没多问，进去通传。
很快，里面传来低沉的一声：“进。”
沈薇薇垂着头，端着托盘，一步步走进那压抑的大殿。她能感觉到御案后那道冰冷的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让她如芒在背。
【今日晚了。】他的心声听不出情绪。
沈薇薇跪下行礼，将茶盏轻轻放在御案上，声音尽量平稳：“陛下请用茶。”
殷昼的目光从奏折上移开，落在那盏茶上。他并未立刻去端，修长的手指在案上敲了敲。
【颜色似乎比往日深些。】他心里嘀咕。
沈薇薇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终于端起茶盏，凑近唇边。
沈薇薇紧张得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他喝了一口。
动作停顿了一下。
沈薇薇屏住了呼吸。
【……味道粗粝了许多。】他心里的声音带上一丝疑惑，【盐姜也未碾匀，桂花香气也杂。】
沈薇薇指尖发凉。
然而，下一刻，却又听他心想：【……不过，这股蛮横的苦涩劲儿，倒意外地合朕此刻心境。】
接着，他又喝了一口，甚至……轻轻咂摸了一下味道。
【像是憋着一股劲儿煮出来的。】他心里忽然闪过这么一个念头，【这小狸奴，今日莫非受了委屈？】
沈薇薇猛地一怔，鼻子竟有些发酸。他……他竟能尝出来？
殷昼放下茶盏，目光终于从茶盏移开，落到了跪在下方的沈薇薇身上。他的视线在她低垂的头顶停留片刻，然后缓缓下移，落在了她交叠放在身前的手上。
那只手，因为刚才匆忙捣姜盐，指节处微微泛红，甚至有一处看起来像是被粗糙的盐粒硌到了些。
【手又红了。】他心里蹙眉，【真是笨得可以。】
忽然，他开口，声音依旧听不出喜怒：“上前来。”
沈薇薇心口一紧，不明所以，却不敢违逆，膝行着向前挪了几步，停在御案前三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