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第一个目标，是吏部尚书，王衍。
前世，就是他，罗织罪名，伪造证据，诬陷我父亲通敌叛国。
我记得，王衍有一个秘密。他表面清廉，实则贪得无厌，在京郊有一处秘密的别院，专门用来存放他搜刮来的金银财宝。
而那处别院的管家，恰恰是我父亲曾经救过的一个人的远房亲戚。
这天，萧烬在书房处理政务，我像往常一样，为他研墨。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墨香。
我一边研墨，一边状似无意地提起：“殿下，今日我父亲托人带话，说城西的米价又涨了，许多百姓都快吃不上饭了。可我听说，吏部王尚书家的狗，吃的都是江南运来的新米呢。”
我的声音很轻，带着不谙世事的天真。
萧烬握着笔的手顿了一下。
他抬起头，看着我：“你从哪听说的？”
“府里的下人闲聊时说的呀。”我歪着头，一脸无辜，“他们还说，王尚书为人最是清廉，两袖清风，是百官的楷模呢。”
我故意把“清廉”两个字咬得很重。
萧烬没有再说话，但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已经泛起了冷光。
他最恨的，就是欺骗。
尤其是这种把他当傻子一样糊弄的欺骗。
他不知道我父亲根本没托人带话，更不知道我说的这些，都是前世的记忆。他只以为，这是无意间泄露出来的民间风言。
而一个“清廉”的尚书，家里的狗却吃着比人还好的米，这本身就是最大的疑点。
接下来的几天，萧烬没有再提这件事。
但我知道，他已经派他手下最精锐的暗卫去查了。
我只需要安静地等待。
等待王衍的倒台。
等待的日子里，萧烬对我的“宠爱”与日俱增。
他赐给我无数珍宝，华服美饰堆满了整个库房。
终于，在一个傍晚，他带我来到了一处新修的宫殿。
那宫殿极尽奢华，通体由白玉建成，窗户用纯金打造出繁复的鸟笼形状，阳光透过金色的栅栏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一张华丽的网。
“清辞，喜欢吗？”萧烬从身后抱住我，下巴抵在我的肩上，“朕为你建了这座金丝雀笼，从今以后，你就在这里，只为我一个人歌唱。”
他已经开始自称为“朕”了。
我知道，老皇帝的身体快不行了，萧烬登基，只在朝夕。
而这座“金丝雀笼”，就是他送给我的，第一件礼物。
一件用来囚禁我的礼物。
他以为这座华美的牢笼能锁住我，却不知，这正是我隔绝外人耳目，暗中布局的绝佳庇护所。
我转过身，看着他，眼中蓄满了泪水，却强忍着不让它落下。
那是一种介于感动、委屈和无力之间的复杂情绪。
“陛下……”我声音哽咽，“臣妾……哪里都不去了，只陪着您。”
他满意地笑了，低头吻去我眼角的泪。
“乖。”
我顺从地靠在他怀里，心中一片冰冷。
就在刚才，我忠心耿耿的侍女春桃，已经借着送点心的机会，将一张字条塞进了我的袖口。
字条上只有一个字：“妥。”
这意味着，我安插在王衍别院的那枚棋子，已经办妥了所有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