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据说是喝多了,从楼上掉下来了…”
“啊?知道是谁吗?”
“不知道,我才刚过来,警察已经把这里封锁了……”
“我知道我知道,我来了好一会儿了。”
“快说说是谁,看这样子,死得好惨。”
“就林家那个。”
“林强?”
“对对对。”
“……那还真是死有余辜。”
“虽然这么说没道德,确实死得。”
“为啥啊?我送外卖路过的,给我说说……”
“啧,这狗日的吃喝嫖赌一样不落下,家里还有个小子,十几岁,上高一,有次下学来我店里问可不可以让他做个兼职,我看他瘦的跟个纸片似的,心一软就答应了,结果才做了几天,这狗娘养的,居然来找我要钱,说他儿子在我这儿给我白打工,我心疼他儿子挨打,给了钱,结果这狗娘养的晚上回去还是把他儿子一顿揍,哎,我们根本管不了…”
“不止嘞,我就住他隔壁,这林强每天都喝得烂醉,大晚上的总是听见他对他儿子又打又骂的,我听了心都发颤,这狼心狗肺的东西,畜生都不如!”
“前年还有个媳妇呢,去年跟人跑了,估计把气全撒在他儿子身上……”
“这畜生死得好啊,就是可怜了他儿子。”
“……”
祁逸安赶到时,正好听到周围的居民正在讨论,招手示意身后的技术员杨文杰带着人先过去,他则混入了探讨人群。
“真嘞?”祁逸安颇为意外地问身旁说得起劲的大妈,一口方言拉近亲切感,成功加入了讨论行列。
又听见人问,大妈喘了口气,愤愤地怕着他的手臂:“真啊!小帅哥你不晓得,死掉这个人就是个畜生,有媳妇打媳妇,媳妇跑求又对他家小子又打又骂滴,那小娃哦,身上总是青青紫紫滴,现在死掉好啊!就是可怜他家那个小子。”
大妈旁边的人似乎不认同她的话,反驳道:“他死掉哪点可怜啦,这狗娘养滴活着他家小子才可怜!”
“……”
祁逸安悄无声息地退出了人群,往还在勘察现场的队员走去,听完周围居民的讨论,死者的大众口碑貌似极其低劣。
季宏见他过来,向他汇报了勘测情况:“队长,死者是从他家里的阳台掉落的,身上除了坠落过程中造成的外伤外,没有其他致命伤,另外,死者半裸,身上还有非常刺鼻的酒精味,尸体旁边还有呕吐物,初步认定为失足坠楼身亡。”
祁逸安点头,又说:“跟我去他家里看看。”
说是家,可林强家里,哪里还有家的样子。
整个屋子里,只有客厅中那一盏暗黄的灯亮着,里面空无一物,甚至连最基本的家具都没有,这拼死也只能算个遮风挡雨的地方。
半大的房子空空荡荡,以至于祁逸安才进门,便一眼看到了蜷缩在阳台角落的少年。
“队长。”侦查员徐蕊见祁逸安过来,走过来报告情况。
“这里的情况都了解了吗?”祁逸安视线落在那少年身上问她。
“什么都没问出来,这孩子像吓到了,我上来的时候就在那那儿蹲着了,也不说话。”徐蕊有些愧疚。
她很早就上来,可是这少年对她的问话置若罔闻,一直在那儿呆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