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沉默了足足有三四秒，再开口时，语气带了点为难和歉意："对不起薇薇，我这会儿突然有紧急任务，得出门，可能......没办法见你。"
像一盆冰水从头浇下。
林薇愣在原地，满腔的热情被冻得僵硬。她听着电话那头隐约传来的、似乎是被捂住的音乐声，心里那点疑虑的雪粒，悄无声息地落了下来。
"哦......这样啊，那......好吧。"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任务要紧，你注意安全。"
挂了电话，她在冰冷的营区门口站了很久，才拖着沉重的步子去了附近一家小网吧，开了台机子打发时间。网吧环境嘈杂，烟味弥漫，与她此刻的心情相得益彰。
心里乱糟糟的，说不清是失望还是别的什么。她盯着电脑屏幕，突然想起初中时的一个细节——周野曾经用过一个QQ号，那时候大家都还在用QQ。
鬼使神差地，她登录了那个几乎快要遗忘的、初中时用的旧QQ号。好友列表里，周野的头像灰着，却显示手机在线。
她点开他的QQ空间。
访问需要权限。
她试着输入了自己的生日——她所有社交软件的通用密码。
错误。
她顿了顿，手指悬在键盘上，脑子里闪过一个荒谬的念头。她输入了周野的生日。
还是错误。
心里那个怀疑的雪球越滚越大，带着一种冰冷的寒意。她深吸一口气，尝试着输入了他们确定关系的那个雪夜日期。
——权限通过了。
心脏猛地一沉。
空间里的内容不多，几条转发的军旅文章，寥寥几条动态。
她的目光定格在一条一周前的动态上。
没有文字，只发了一张图片。
图片上是一只纤细白皙的手，腕间戴着一条精致的红绳手链，背景隐约能看出是咖啡厅的桌面。而那只手的手势，分明比着一个浅显的"爱心"。
发布地址，定位在他部队所在的城市。
时间，显示是上周日下午。
上周日晚上，他跟她视频时，说的是什么？
他说："今天训练了一天，累瘫了，刚洗完澡准备看会儿书就睡。"
林薇坐在嘈杂的网吧里，却觉得全世界的声音都褪去了，只剩下自己血液缓缓冻结的声响。她一动不动地盯着那张图片，盯着那条刺眼的红绳手链，盯着那个矫揉造作的爱心。
冷，从心脏最深处蔓延开来，冻僵了四肢百骸。
她继续往下翻，又看到一条两个月前的动态，是一张电影票根，配文"第三次看这部电影，还是和你一起最好"。日期显示那天，周野跟她说自己在值班。
另一张照片是一盒手工饼干，包装精致，附文"谢谢宝贝，手艺越来越好了"。发布时间是一个月前，那天他收了她寄去的饼干，却说最近禁零食，被班长没收了。
林薇的手开始发抖，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继续往下翻，零零散散地，每隔几周就会有一些暧昧的内容，有时是一张风景照，说"想带你来看"；有时是一首歌的分享，说"这是我们之间的歌"。
每条动态下面，都有几个相同的ID点赞评论，语气亲昵。
她感觉自己像坠入冰窟，浑身发冷。原来那些所谓的"默契"和"心有灵犀"，不过是他同时管理多个关系的证明。他记得每个女孩的喜好，在每个女孩面前扮演着完美情人的角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