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晚上，她又梦到周野手机里那五个刺眼的"宝贝"，猛地惊醒，心口怵怵地疼，抱着膝盖坐在床上无声地流泪。
客房的门被轻轻推开。
陈默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杯温牛奶。窗外微弱的光线勾勒出他清瘦的轮廓。他穿着灰色的居家服，整个人看起来柔和了许多，没有了平日里的锋芒。
他没开灯，只是走进来，把牛奶放在床头柜上。
然后，他在床边坐下。
黑暗中，他静静地看了她几秒，忽然伸出手，微凉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力道不重，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强势，迫使她抬起哭得乱七八糟的脸。
"林薇，"他的声音低低的，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带着一种她从未听过的认真和......压抑已久的什么情绪，"哭够了没？"
林薇被迫对上他的视线，抽噎着，不明所以。
"你眼睛是不是只会盯着垃圾看？"他语气有点冲，甚至可以说是恶劣，"看看谁在你失恋的时候随叫随到？嗯？"
林薇被他的动作和话语弄得愣住，忘了哭。
陈默松开她的下巴，似乎叹了口气，然后拿出自己的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了几下，递到她眼前。
屏幕的光亮有些刺眼。
林薇下意识地眯了眯眼，视线聚焦。
然后，她彻底僵住了。
那是手机相册的界面。
里面密密麻麻，塞满了照片。
划一下，再划一下。全是她。
趴在图书馆桌上睡着的侧脸，在食堂咬着筷子发呆的傻样，跟室友打闹时笑得毫无形象的模样，冬天裹得像只小熊在踩雪，夏天举着冰淇淋鼻尖沾了一点奶油......
很多抓拍的瞬间，她甚至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拍的。有一张是她大一刚开学，站在校门口一脸茫然地看地图，阳光洒在她身上，头发被风吹得有些乱。还有一张是她大半夜在便利店买关东煮，穿着睡衣和拖鞋，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照片一张张划过，她笑着的，搞怪的，安静的，生动的......占据了整个屏幕，也占据了她所有的视线。
成百上千张。
时间跨度，从她刚上大学，到现在。
最新的一张，是昨天她窝在他家沙发上，眼睛红肿得像兔子，怀里抱着半个西瓜，勺子在嘴里，正茫然地看向镜头。背景是他家熟悉的窗帘。
林薇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然后又猛地松开，剧烈的跳动震得她耳膜嗡嗡作响。她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向眼前的陈默。
他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耳根在手机屏幕微弱的光线下，似乎泛起了一层不易察觉的红。
相册的光映在她瞪大的眼睛里，水光潋滟，满是惊愕与未散的泪意。
陈默移开视线，喉结不自然地滚动了一下，声音绷得有点紧，像是努力想维持平日里的漫不经心，却到底漏了底。
"看清楚了，"他低声说，每个字都砸在她混乱的心尖上，"喜欢你的是我。"
7. 心动的转折
林薇愣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陈默？喜欢她？从什么时候开始？为什么她从来不知道？
无数个问题在她脑海中炸开，让她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她看着陈默，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人，突然觉得有些陌生。她从未想过，这个总是和她斗嘴、嘲笑她的发小，竟然默默收藏了她这么多瞬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