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着轮椅冲了过去，记者们拦住了我。
争执中，林善善推了我一把。
轮椅翻倒，我的后脑重重磕在台阶上。
就这样死了，也算解脱。
“呕——”
思绪回笼，我捂住嘴，恶心感从胃里直冲喉咙。
我爸妈紧张地围过来：“晴晴，怎么了？晕车这么厉害？”
我虚弱地摆摆手：“爸，妈，我没事……”
林善善听到我们的动静，走了过来。
“小苏妹妹，你没事吧？”
我气息奄奄地看着她。
“导游……我……我晕车……”
和上一世一样，林善善拿起话筒，清了清嗓子。
“游客朋友们，很抱歉打扰大家一下，我们团里的小苏妹妹身体非常不舒服。”
“为了让小苏妹妹能早点休息，我决定，抄近道走！”
车厢里响起零星的附和声。
“小林导游真是人美心善啊。”
“是啊是啊，太体贴了。”
这时，一道男声突兀地响起：“不行。”
我循声望去，后排靠窗的位置，顾景行表情冷淡。
林善善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这位先生，你有什么意见吗？”
顾景行抬眼，目光扫过她，又落在我身上。
“那条近道是废弃的山路，最近是雨季，路基不稳，旅游大巴严禁通行。”
林善善看着顾景行，眼眶瞬间就红了，声音也带上了哭腔。
“这位先生，小苏妹妹都难受成这样了，你没有看到吗？”
她转向全车人，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我只是想让她早点到酒店休息，我有什么错？”
一个大妈指着顾景行的鼻子骂：
“你不就怕耽误你那点时间吗？自私鬼！”
顾景行的脸色铁青，想反驳，但是说不出话来。
林善善对着司机，用命令的口吻说：
“王师傅，听我的，拐！出了事我负责！”
司机不再犹豫，在路口一打方向盘，驶入了那条废弃小路。
我抓紧了前排的座椅扶手，另一只手死死按住我爸妈。
“晴晴？”我妈的声音有些不安。
我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用眼神示意他们坐好抓稳。
3
随着路越来越小，之前对林善善感恩戴德的游客们也笑不出来了。
“这……这路能走吗？”
“小林导游，要不我们还是退回去吧！”
林善善的脸上也失了血色，但她还在嘴硬。
“大家别怕！相信王师傅的技术，马上就……啊！”
话音未落，车轮突然打滑，大巴车翻滚坠落。
我被死死地压在父亲的怀里，除了剧烈的震荡，没有受到致命的撞击。
几秒后，痛苦的呻吟和微弱的哭泣声此起彼伏。
“爸？妈？”我的声音在发抖。
“没事……我们没事……”
我爸挪开身体，光线从破碎的车窗照进来。
我们只是受了些擦伤和撞击，并无大碍。
后排顾景行的爷爷倒在血泊里，顾景行则被变形的座椅死死卡住，额头上全是冷汗。
林善善从一个破口里爬出来，除了有些狼狈，毫发无损。
“救……救护车……”顾景行的声音充满了绝望，“我的腿……救我爷爷……”
林善善冷漠地瞥了顾景行一眼，没有理会他，而是对着惨烈的车祸现场，调整着角度拍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