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最美满的家庭,沉稳英俊的Alpha父亲和机智美丽的Omega妈妈永远站在Beta独子的身后,支持Alpha或Omega高贵化的爱好: “小徊真棒”。
对内的严格与慈爱,对外的保护和关怀,他们是如此爱我。
在这十年之中,虽然戚敛山努力低调,但社会声望与日俱增,特别是在Beta中的支持率。
在浪潮般的呼声中,他姿态谦卑地成为了最年轻的星会议员,为爱发声的“ABO平权运动”领导者。
除了扶持丈夫的事业之外,沈以棠也带领实验室扩招Beta研究员,“建立所有性别能公平分享的世界”。
他深耕信息素领域,推出Beta也能擦拭散发的天然温和ao模拟信息素,击败劲敌、清理地盘、占山为王,攻入全星际ABO医药生产。
以爱护儿子和理想为名的斗争,在残酷冷漠的abo政界背景下无往不胜。他们如日中天,鼎盛辉煌,不可直视。
然而十六岁我突然二次分化了。
戚敛山和沈以棠惶恐之余,勃然大怒。他们从出生前的基因选择到出生后的基因检测互相指责,竭力嘶吼,来回交锋。
“Beta”的身份在一众受精卵中早就准备好,检测单上重要的也不过是一行“分化后性别”。
幸好还有补救措施,趁作品高热不止、意识模糊,注射足够剂量的逆分化剂就好了。
然后就有了现在的我。
一个没有易感期、被迫终止发育的Alpha,腺体的位置因疼痛抓裂愈合反反复复留了疤。
也是一个残留Alpha激素的Beta,一个从出生起就暴露在镁光灯下的怪物。
我的童年照片被印在Beta群体的旗帜、衣帽和口号上,而我本人不伦不类,无法代表他们。
很奇怪,无论如何努力地去回忆,十六岁总是模糊断裂的,明明痛苦是给予养分的东西。
以进修钢琴为名,我被送到第三星系,以严厉著称的导师身旁。除了上钢琴课,就是去医院疗养。
钢琴、钢琴,是我生命中的浮木,挽留了我,免被悲痛、仇恨、自卑的洪流冲走。
它是如此简洁,又如此闪耀,处于愤怒和背叛的旋涡中,坚定优雅、不被吞噬,它是我的骨。
有时看着钢琴也会觉得嘲讽,这是戚敛山和沈以棠沉浸演出的道具,但也是一份切实的礼物。
在换了六次腺体处的纱布,穿了八个月的高领毛衣卫衣,与父母简短面谈五次,经历三次次祛疤手术之后,我回归了钢琴比赛的星际舞台,夺得了金奖。
消息传回第一星系的首都华星,标题 “顶尖钢琴大赛首位Beta获奖者” “戚议员爱子荣获xx ABO平权里程碑” “沈院长分享育儿经验与趣事”。
配图上的我笑得真难看。
窃窃私语的声音,器械搬动的声音,恭喜祝贺的声音…如虫啮齿快要窒息我不想听。
礼貌致谢后,我婉拒了所有合影和采访,以从容自持的假象逃出了演播区域。
我开始奔跑,在楼梯间向上奔跑,挣脱潮湿发霉粘稠的空气扎进流动的天台。准确来说,是撞入了一个人的怀抱。
他显然毫无准备,微扶着我连退几步。
在我因心烦意乱差点脱口而出“滚”之前及时站住了,放下了手。
我拉开距离刚想抬起头道谢,突然有一道软糯的声音叫了起来 “柏哥,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