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嘀嗒—嘀嗒—
熟悉的手机铃声打断了我的回忆。
［桂兰，下周我们去苏州玩啊，旅行社搞活动，五天四晚才一千八，咱们去看看拙政园，再尝尝松鼠桂鱼。］
是老姐妹淑芬。
上一世，她也约过我。
可我在干嘛？
我正忙着带霖霖做康复训练。
周一到周五到医院，周六周日去机构。
回家还得完成康复作业。
每天过的比上班还累。
我总说等霖霖好点再说。
结果一等居然是十多年。
直到我被霖霖用水果刀刺进心脏，我都没兑现承诺。
十多年，我花了大把时间精力，却没落得一丝好处。
霖霖总嫌康复太累，经常发脾气，甚至对我拳打脚踢。
回家跟女儿女婿抱怨。
他们又说他是小孩，他懂什么。
这次我不当坏人了。
我该为自己活一次。
［去！］
我压下翻涌的思绪，几乎是立刻就答应了，
［我这就去收拾行李，下周准时跟你们出发。］
挂断电话，我打开衣柜。
居然大半空间都挂满了女儿的衣服。
只有小小一格属于我。
翻了又翻，只找到件皱巴巴的旗袍。
是我退休时买的。
想出去旅行穿，结果一直没机会。
上一世好像被林晚做成了抹布，给霖霖擦尿。
我把旗袍拿出来，对着镜子比了比，虽然款式有些老，但还是很提气质。
这一世，我要穿好看的衣服，去想去的地方。
再也不做那个围着外孙转的冤种了。
我找出许久不用的行李箱，收拾了几件换洗衣物放进包里。
又去杂物间挑了双舒适的鞋子，想着旅途中能走得更自在些。
我哼着小曲，心情格外舒畅，仿佛前世的阴霾一朝散去。
就连耳边萦绕的霖霖的哭声都变得悦耳。
［妈，霖霖一直哭，你哄哄他吧—］
女儿顶着一头凌乱的头发抱着霖霖走进来语气中带着不耐烦。
没等说完，看到我收拾好行李。
顾不上霖霖，连忙往我身前凑了凑：
［妈，你收拾行李干什么。］
我冷冷开口：［这你就不用操心了，你还是哄你儿子吧。］
女儿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
沉默了几秒后，女儿才缓缓地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迟疑：
［妈，您— 这突然就要出去玩啦？］
她的手不自觉地捏着衣角，眼神闪烁。
［我都这么大岁数了，也该出去玩玩了。］
［这几年，我伺候完你就围着霖霖转，我多久没出过远门了。］
看她猜到了，我也就不藏了：［这次我去散散心，顺便和你淑芬聚一聚。］
女婿在客厅听到动静，忙走了进来。
微微皱起眉头，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
耷拉着脸，声音低沉：
［妈，你也太自私了，出去旅游是好事，可您也知道，家里现在情况。］
自私？
他们结婚这么久我帮他们做饭洗衣。
又是出钱，又是出力。
只是这次没按他们心意，就说我自私。
我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为我自己不值。
［我花的是自己的退休金，可没花你们一分钱。］我冷冷说道。
女儿咬了咬嘴唇，犹豫了一下说道：［妈，不是钱的问题，只是霖霖还需要人照顾，您这一走，家里就少了个主心骨。你知道，他最离不开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