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的一声，我积攒了五十年的教养和体面，几乎要被这无耻的言论炸得粉碎。
血压瞬间冲上头顶，眼前都有些发黑。
我才明白，什么叫真正的贪婪，什么叫吃人不吐骨头的吸血鬼。
她根本没把晓晴当女儿，而是当成一个可以随时变现的商品，一场可以为她儿子换来利益的交易！
怒火在我胸腔里疯狂燃烧，几乎要将我的理智焚毁。
但我不能。
今天是我儿子的婚礼，我不能让这场喜事变成一出闹剧。
我深吸一口气，再吸一口气，强行将那股滔天怒火压回心底。
我整理了一下旗袍的领口，脸上重新挂上那副温和无害的笑容，仿佛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不知道。
我迈着从容的步子，从廊柱后走了出去，声音不大不小，却清晰地传到她们母女耳中。
“亲家母，晓晴，你们娘俩在这儿聊什么呢，这么高兴？”
我的突然出现，让王秀琴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一惊。
她脸上那贪婪又刻薄的表情瞬间凝固，随即换上了一副极其不自然的僵硬笑容，支支吾吾地敷衍：“没……没什么，就跟晓晴说说贴心话，让她以后好好过日子。”
她的眼神慌乱地四处乱瞟，就是不敢看我，手也下意识地松开了晓呈的手腕。
我心中冷笑不止。
好一个“贴心话”！
我没有拆穿她，只是将目光转向脸色依旧苍白的晓晴，声音温柔得能掐出水来。
“晓晴啊，来，妈跟你说。”
我上前一步，亲昵地拉过晓晴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
她的手冰凉，还在微微颤抖。
我直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而坚定地说道：“那十万块彩礼，是你婆家给你的心意，是你嫁过来之后自己的私房钱，谁也无权干涉。”
“这钱，你自己好好收着，想怎么花就怎么花。这不仅是钱，更是你以后在这个家独立自主的底气。”
我的话音不高，却像一颗重磅炸弹，在那个小小的角落里炸开。
王秀琴的脸，瞬间由白转红，再由红转青，最后变成了难看的猪肝色，精彩纷呈。
她想反驳，但我的话句句在理，又当着儿媳妇的面，她找不到任何发作的由头，只能把那口恶气死死地憋在胸口。
而晓晴，在听到我的话后，猛地抬起头，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她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感激、震惊，还有一丝终于得到解脱的轻松。
她用力地回握了一下我的手，虽然没有说话，但我已经感受到了她的心情。
我心中已然明了。
这场看似风光无限的婚礼背后，藏着一个深不见底的旋涡。
而我，我的儿子，我的新儿媳，已经被卷了进来。
好啊。
我倒要看看，这潭水到底有多深。
02
第一回合的交锋，以我的完胜和王秀琴的败退告终。
她被我当面敲打，不敢再明目张胆地对晓晴下手，但那双浑浊的眼睛，却像淬了毒的探照灯，整场婚宴都黏在晓晴身上。
那眼神里没有半分作为母亲的慈爱，只有赤裸裸的不满、催促和算计。
我敏锐地观察到，晓晴的状态很不对劲。
她全程都心不在焉，像个被抽了线的木偶。
宾客们向她敬酒道贺，她也只是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眼神空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