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见证了我和曼琳的爱情。” 轰。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后面的声音都消失了，全场的掌声、媒体的闪光灯、人们的惊呼，全都变成了一团模糊的背景噪音。我只觉得耳鸣，一阵尖锐的、持续不断的鸣叫。喉咙里涌上一股铁锈味，又苦又涩，让我忍不住想吐。 我不知道发布会是怎么结束的。 我像个幽魂一样，冲到了VIP休息室的门口，拦住了正准备进去的苏曼琳。 “为什么？”我的声音干涩、沙哑，连我自己都觉得陌生。 她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高高在上的冰冷。她上下打量着我，像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陆哲，你该醒醒了。” “代码本身不值钱，把它包装成万亿市值产品的平台、人脉、资本才值钱。你给了我代码，王昊给了我未来。”她的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扎进我的心脏。 “这是成年人的世界，是做选择题，不是做是非题。我选了最优解。” 王昊这时走了过来，他很自然地把手搭在苏曼琳的腰上，将她揽进怀里。他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怜悯，就像在看一只被碾死的蚂蚁。 他以胜利者的姿态，走到我面前，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力道很重，带着侮辱性。 “陆工，辛苦了。”他嘴角挂着完美的微笑，“你的代码……我们会用好的。” 这句感谢，比任何辱骂都更让我锥心刺骨。 我浑身发抖，想挥拳打过去，但两个穿着黑色制服的保安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身后，一左一右抓住了我的胳膊，力气大得像铁钳。 人事部的李主管拿着一份文件，快步走来，脸上是公式化的严肃。 “陆哲，”他看都没看我的眼睛，“你因涉嫌在项目开发期间，试图窃取并泄露公司核心机密，对公司造成巨大安全风险。经管理层决议，你被正式解雇。这是解雇通知书。” 我被他们反剪着胳膊，像押送一个犯人一样，从衣香鬓影的宾客中穿过。 我挣扎着，最后回头看了一眼。 休息室里，王昊正举起香槟，和一群人谈笑风生。苏曼琳依偎在他身边，巧笑嫣然，她甚至没有再看我一眼。 我被粗暴地押进电梯，穿过灯火通明的一楼大厅。我昔日的同事们，那些曾经和我一起熬夜、一起吃泡面、称兄道弟的人，在看到我的一瞬间，纷纷避开了目光，有的假装看手机，有的扭头和别人说话。 厚重的玻璃门在我身后关上，隔绝了那个属于我的世界。 我被扔在深夜冰冷的马路上，晚风吹得我直哆嗦。手里攥着那张薄薄的、印着“解雇通知”的A4纸。 我的事业，我的爱情，我的名誉，我过去三年的人生。 一夜之间，灰飞烟灭。02 深渊回响
我在城中村找了个没有阳光的出租屋。 房间很小，空气里永远飘着一股潮湿的霉味和别人家厨房的油烟味。 我把自己关在里面，三天三夜。 没吃东西，也没睡觉。 就是坐着，盯着墙上渗水的痕迹。 脑子里反复播放着发布会那晚的画面。苏曼琳冰冷的脸，王昊得意的笑，同事们躲闪的眼神。每一个画面，都像一把钝刀子，在我的心上来回地割。 我试着给苏曼琳打电话，关机。发信息，一个红色的感叹号。我被拉黑了。 我打开电脑，网上铺天盖地都是“神谕”的新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