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昭明脸色沉了下来,刻意避开我的目光,语气变得生硬。
“你怎么这么不懂事?意楚和我从小一起长大,她数学上的天赋大家有目共睹,她刚到新地方不适应,工作上再没点成绩……”
“所以就要牺牲我?”
我突然笑出了声,眼泪却先一步砸了下来。
“我每天早六点盯早读,熬夜写教案,周末还要去家访。结果你转头就把我的机会送给别人,连跟我商量一句都没有!”
看着我掉眼泪,他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也只是一瞬。
“你怎么这么敏感,不就是一个评优吗?明年再评不就行了...”
“明年?”我指着自己的胸口,声音发颤,“我教了八年书,这是我离‘骨干教师’最近的一次!你轻飘飘一句‘明年’,就能抵消掉我所有的努力?”
窗外的路灯透过窗帘缝照进来,在他脸上投下一片模糊阴影。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叹了口气:“行了,事情已经这样了,你再闹也没用。我明天去跟意楚说,让她请我们吃饭,就算补偿你,行不行?”
我看着他,突然觉得无比陌生。原来在他心里,我熬夜写的教案、嗓子哑了还坚持上课的辛苦、拿到教学竞赛证书时的开心,都能被一顿“补偿”的饭轻易抵消。
我慢慢坐回沙发,捡起被攥的皱巴巴的公示单,指尖抚过上面“评优”两个字,轻声说:“不用了。”
他愣了愣:“你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我抬起头,眼泪已经擦干了,眼神平静的反常,“我只是想告诉你,有些东西,你能替我送出去,却再也替我拿不回来了。”
6 谣言风暴
教育局的申诉回执还静静躺在我抽屉里,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撞开。
一个学生慌慌张张冲进来喊:“张老师!你快去看看!刘老师因为你在办公室割腕了!”
整个教学楼像炸开了锅,嘈杂的议论声此起彼伏。
等我赶到高中部办公室时,正撞见白昭明抱着刘意楚,脸色凝重得吓人,脚步匆匆地往救护车方向跑。
路过我身边时,他侧头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里没有半分疑惑,只有冰冷的漠然,甚至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恨意。
我僵在原地,只觉得一股无力感裹住了全身。
当天晚上,我的手机开始疯狂震动。
班级家长群里,有人发了张模糊的聊天截图艾特我,配文赫然是“某张姓老师插足同事恋情,恶意举报逼得对方欲自杀”。
本地教育论坛上,我的姓名、教龄,甚至家庭住址都被扒了出来,评论区满是“师德败坏”“赶紧辞职”“张某还我干净校园”“小三张某某”的恶毒字眼。
我盯着屏幕上那些刺目的文字,手指控制不住地发抖。
就在这时,白昭明推门进来,我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冲上去把手机递到他面前:“你看!是刘意楚让学生造的谣!她是故意的!”
他却猛地推开我,眉头拧成一团,语气里满是不耐:“你闹够了没有?意楚刚从鬼门关回来,你现在还要揪着她不放?要不是你去教育局举报,她能被气到自杀?”
“我闹?”我指着自己的脸,声音发颤,“明明是她像第三者一样插足我们的婚姻!你不管就算了,还一味纵容她,现在倒好,我成了人人唾骂的坏人!除了她,谁还能把这些事拿出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