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距离我离世的日子还有五年。
可沈悠的陷害替我加速了这个进程。
在她的折腾下,我的命就只剩下五个月。
想到这儿,我再无挣扎的心。
算了,就由着她闹吧,闹闹,我也能尽快回我真正的家了。
2
沈悠没让我失望,很快就又给我送了一道催命符过来。
出院那日,她学观世音一样手里拿着一个“净瓶”,往我身上甩水。
“小妤,这是我专门查阅资料给你准备的圣水哦,具有健身驱邪的功效,你最好喝一点下去,对你有好处呢。”
玫瑰花的香味刺鼻。
我无声地望向我的父母。
他们比谁都清楚,我对玫瑰花过敏。
一旦闻久了,就会陷入窒息的危险。
爸爸在手机上打字,举起来给我看。
【顺着她去,没事儿,咱还在医院呢,有医生及时救命,死不了。】
妈妈做了一个喝水的动作,催促我赶紧喝。
我沉默不言。
弹幕说,这一口下去,或许连医院的门都走不出了。
他们还说,我真正的家人还在等我回家。
我真正的妈妈,每日都在流泪,眼泪都快流干了。
因此,在沈悠捏开我的嘴,往里面拼命地灌玫瑰露水的时候,我没挣扎。
甜腻的液体在口腔和喉咙里刮起一阵阵生疼,像几十亿个虫子,在里面同时吸走我的氧气。
耳边传来沈悠嚣张的声音:“大家不是都说你父母视你如命吗?怎么都这时候了,还不救你呀?哦,我知道啦,你没我可爱,他们不爱你咯。”
我的视野越来越模糊。
我想,那一刻应该是来了。
在走之前,我要还给沈悠一点东西。
弹幕说,她对黄豆过敏。
我从兜里抓出一把早已备好的黄豆粉撒过去。
刺骨的疼蔓延至我的全身。
我像被丢进地狱的火汤里反复烫了一边。
等我醒来,入目的却依然是医院的天花板。
弹幕说我没死。
这所医院是我爸开的,很多能人。
我出生时体弱多病,因此,我爸便为我打造了一个私人医院。
一个过敏,还要不了我的命。
有人进来了。
是眼神凌厉的爸爸。
还有红着眼的妈妈。
他们,是在担心我吗?
我刚要安慰他们别担心,却见爸爸示意身后的人进来。
他们端来一盆盆红艳艳的玫瑰花,围住我的病床。
这时,我才发现他们眼里的怒意。
“明知道悠悠对黄豆过敏,你却藏了黄豆粉,你这是蓄谋已久啊!我真是失败啊,居然把你养得那么坏!”
妈妈含泪控诉,提起沈悠时却满目心疼:“悠悠现在起了一身的红疹,学校都去不了了,今天可是有随堂考试啊,你知道你作了多大的罪吗?”
我懵了。
一些固有的认知正在我脑子里发生颠覆性的改变。
譬如,爸妈是爱我的,变成了,爸妈其实也没那么爱我。
否则,也不至于如此双标。
“她不过是一日不去学校,我被她害得一个月都不能去,谁比较吃亏?谁更坏?”
话音未落,爸爸厉声打断我:“你是我们亲生的,能一样吗?我们不严格要求你,大家都会说我们为人不行!”
“悠悠有心理创伤,难道你也有吗?跟一个病人置气,这不是君子所为。”